她下意识想捂住伤口,可保镖已经钳制住她的双臂,将她从病床上拖了下来。

“池云楚!”她挣扎着,声音仿若破风箱一般喑哑难听,“你疯了吗!我还在输液……”

“闭嘴。”池云楚头也不回地朝病房外走去,声音冰冷,“别让我再听到你废话。”

保镖拖着她跟上,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的病号服单薄得挡不住寒意,走廊上的护士和病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她被粗暴地塞进车里,池云楚坐在副驾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祝景悦靠在座椅上,手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只是……觉得很可笑。

曾经那个会在她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小心翼翼喂她喝水的男人,如今却能冷眼看着她流血,明知她嗓子干涸的快要发不出声音,也置若罔闻,甚至觉得是她在闹脾气博取同情。

祝景悦眼底酸涩的厉害,她一把夺过车上的一瓶水,猛的灌了下去,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股浓烈的酸涩感强压下去。

“池云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眯了眯眼,忽然笑了:“我想怎么样?”

池云楚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看着她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这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宠爱溪禾的,我要你记住,你偷来的幸福,迟早要还回去。”

疼痛似乎渗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心脏都一阵阵发紧。

原来……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她,可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眶的酸涩,挤出五个字。

“好,如你所愿。”

第五章

夜色渐深,别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宾客们谈笑风生,祝景悦站在角落,身上穿着佣人临时塞给她的素白长裙,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她不想来,可她没得选。

池云楚挽着宁溪禾的手,站在宴会中央,唇角含笑,目光却冰冷地扫向她。

“过来。”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祝景悦指尖微颤,缓缓走上前。

“跪下。”池云楚淡淡道,语气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祝景悦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死死盯着他。

“你说什么?”

“我让你跪下。”池云楚微微眯眼,眼底的冷意更甚,“给溪禾道歉,承认你是个小偷。”

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或嘲讽,或怜悯,或幸灾乐祸。

祝景悦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站在原地:“我不……”

“祝景悦。”池云楚忽然笑了,嗓音低沉温柔,“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吧?”

话音刚落,身后的保镖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狠狠往下一压!

“砰!”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祝景悦眼眶发烫,却死死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宁溪禾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却又很快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

“云楚,算了吧……”她轻轻拉了拉池云楚的袖子,“祝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的?”池云楚冷笑,“溪禾,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当初怎么对你的,现在不过是让她还回来而已。”

祝景悦低着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至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