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忽然涌上一阵腥甜,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彻底失去了意识。

……

萧璟珩头疼欲裂,意识昏沉间,恍惚听到有轻微的铃铛声悠悠响起,记忆如穿堂风将他带回那个裹着荷香的孟夏。

烈日熔金,荷香漫入舱中。

邻舟传来少女们的笑闹声:“欢儿,你是不知道,百花宴上我亲眼看见慕嫣婉送给萧世子送了个荷包。”

萧璟珩下棋的手顿住,抬眸望去。

只见一道绯色的身影倚在船头,白皙如玉的足尖轻点水面。

鎏金铃铛的脚链,随她的动作轻晃,惊起细碎水花。

慕言欢哼了一声:“别提她,倒胃口。”

话刚落,她玩水的动作停下,挑眉看向说话的千金;“你方才说谁?萧璟珩?那位进内阁的首辅世子?”

“是啊,就是那位文能草诏安边,武可横枪镇关,才略冠绝上京的萧世子,萧璟珩!”

慕言欢那双剪水秋眸转了转,樱唇扯出一抹笑:“冷面书呆子,和表里不一的戏精,挺相配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位千金暗暗交换眼神,有了急色。

有人忍不住开口:“欢儿,上个月慕嫣婉仅是失足落水,就能搅黄你的生辰宴,若是她有了萧世子那样的夫君,你爹娘岂不是更加偏爱她了?你不如把萧世子抢过来,断了她美梦。”

提到生辰宴,慕言欢尤其生气,明明是慕嫣婉想推她下水,她只是躲开了,慕嫣婉自己掉进水里,父亲母亲却罚她跪了三天祠堂!

慕言欢虽气得不轻,但理智尚存。

她抿了抿唇:“那是两码事,我可不要为了个书呆子毁了自己的名声,我好不容易才在谢怀瑾那儿挣回点名声。”

“欢儿妹妹,你想想,要是抢到了萧璟珩,能狠狠羞辱慕嫣婉一番不说,又能叫她痛不欲生!这样又能立威又能泄愤的计划,你当真要错过?”

旁边几位千金忙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让慕言欢去跟慕嫣婉作对。

反正萧世子最讨厌的便是慕言欢这等娇纵跋扈、行事荒唐的女子,只要借慕言欢的手让慕嫣婉失了先机。

她们便多了几分接近萧世子的机会。

慕言欢托着腮,细眉微蹙思忖片刻,懒懒开口:“听起来是不错,那萧璟珩平日里的行踪谁知道?”

她也不是个傻的,这些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她心中清楚的很。

不过,要是能恶心恶心慕嫣婉的话,她觉得可以玩玩。

周围的女子们顿时将自己所打探到的一一说来。

而邻近水的船舱中,萧璟珩沉沉地凝着那抹绯色的身影。

捏着棋子的手背青筋狰狞而起,他冷笑了一声,将棋子落下,原本大胜的白棋瞬间被黑棋吞没,一击毙命。

再相见,是在醉仙楼一场宴会上。

慕言欢一袭轻纱蹙金红裙,鬓边别一支累丝衔珠步摇,上挑的眼尾稠艳流丹,晃的人移不开眼睛。

那些平日里暗讽慕言欢“粗鄙无状”的勋贵公子,掷杯失语,有的连半酒泼在衣襟上不自知。

她目标很明确,直直朝他走来,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

距离他不过几米距离时,她被一个与谢怀瑾有娃娃亲的女子喊走了。

不过半瞬,她便与那女喝起了酒。

席间,萧璟珩就这么看着,她在撺掇声中,喝下一杯杯烈酒。

果然是武将之女,话不过脑、愚蠢至极,连酒水被人下了料都不知道。

他眼波淡淡,什么都说。

锦上添花没意思,雪中送炭太刻意、拯危救困才有趣。

就像驯兽,得先让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