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嗯,我怎么了?”
祁牧野叹气,抬手十分凶地,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水。
“林仰星,如果我现在说我喜欢你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嗯?为什么?是因为在医院吗?”
“萧迟这件事你心情肯定不好,我现在说这件事好像趁人之危一样,像小人得志,糟糕透了!”
“唔……”
林仰星托着下巴,沉吟了一声,接着撑起身子,学着刚刚祁牧野的样子,在他嘴角处啄了一下。
她不大想再回忆几个小时之前的事,像是掩耳盗铃,只要听不见、不去想,那些事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大家一切皆好。
现在高考刚结束,他们的人生才正式开启,她没有来过医院,萧迟也保持之前的样子对自己不闻不问,清高得很,她收拾好一切行李,返回南临巷,久违和朋友们小聚一场,然后接受祁牧野略显拙劣的告白。
他们对示好的行为实在青涩,没有一丝技巧可言,只是学着自己从前看过的影视剧又或者是别人口中的听说,试探性地照葫芦画瓢。
爱人这件事比考试更难。
林仰星眨了眨眼,“那这样呢?”
祁牧野没想到林仰星会有这样的举动,就是平时再不着调的人,此刻也是登时愣在了原地。
“不是……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林仰星你好过分。”
“怎么了?”
“你真的很过分,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咬你。”
“不是!你现在好像老公死了然后终于肯给小三一个名分,你真的很坏!花心大萝卜!”
第98章 试探“那在北宁亲我的人是谁?坏事早……
萧迟的后事一切从简,没有繁琐礼节,再见不过是一捧灰,和他整个人一样落拓不羁,自在随心。
林仰星在离开北宁之前最后去探望了一次萧迟外公,这位老中医依旧端坐在诊桌之后,只是一夜白头,精神不复以往,搭在脉象上的三指干枯嶙峋,颓然之气尽显。
中医馆门口贴着旺铺出租的广告,手写的毛笔字,笔锋凌然劲道,墨痕尚且没有晾干,黑浊的墨迹温顺又枯折,花了一面临街彩窗。
听闻这位老中医早些年是乡野赤脚村医,家中长辈久疾缠身,自小就跟着老师傅采药诊脉,长辈去世后遇上战乱,他同结发妻子一同在乡野布药施针,待纷乱的年头终于熬了过去,他们有了自己的女儿,但好景不长,妻子体弱,生育后气血大亏,女儿还未足月便撒手人寰,医馆是老中医女儿确证遗传病那年开的,医疗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一生行善积德的老中医就连敛财都拉不下面子,后来女儿去世,医馆黯然,再然后,就是萧迟……
不同的药方一炉炖过一炉,他一生都在治病救人,却一生都在送别家人。
直到如今。
老中医睁着他那双浑浊的眸子,扫了一眼林仰星的面容,而后淡淡一笑,说比第一次来有了大长进,就是不可以再贪凉了。
听得林仰星鼻酸。
“医馆转让了,以后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老中医乐呵呵地,自从萧迟走后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即使是从椅子上站起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得费不少劲,他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说有缘自会相见。
和萧迟一样玄乎。
汽车嗡鸣隆隆,一摇一晃带着她离开了这座梧桐之城,北宁在她的视角中逐渐缩小,最后不过一片梧桐叶,上了高速收费口,便彻底被抛之脑后。
林仰星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再回来。
也许会,毕竟尤梅的事业扎根在此处,只是回来之时,北宁也不再是她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