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一边拨着被雪浸透的刘海,一边朝着祁牧野小步走去。
“等很久了吗?”
祁牧野摇头,微微站直了身子,“刚到。”
“可是你都快成一个雪人了啊,到底在这儿站了多久?”
林仰星皱眉,抬手将落在他身上的雪花掸下来,虽说刚刚打了场雪仗,但放在兜里揣了那么一段时间,双手回温,反而变得滚烫。
雪花扑簌簌地掉落。
“啊,被你发现了。”祁牧野扯着嘴角,笑得很爽朗,他就这么敞开双手,任凭林仰星折腾,“不过真没站多久,只是因为北宁的雪太大了。”
林仰星转到了他身后,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没掸干净的积雪。
今天没有阳光,云层压得很厚,他的影子也不明显,和雪花一起,轻盈地覆盖在林仰星身上。
祁牧野扭过头,“刚刚他是在向你表白吗?”
林仰星手上动作一顿,抬头与祁牧野对视了一瞬,继而挪开,继续帮他拍着身上的雪,“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的话就不会问你了吧。”祁牧野哼哼笑了几声,“猜的,所以我猜对了吗?”
祁牧野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猜的,他们的距离还没有近到他能把萧迟与林仰星的话听清楚的程度。
但“喜欢”这两个字的口型他再熟悉不过。
他也曾在镜子面前千百次练习如何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如何张口、如何发声、如何将这两个字说得平静不刻意,就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不管林仰星的回复如何,但他如今实在有些嫉妒萧迟了。
青梅竹马之间共享过很多第一次。
但林仰星第一次收到的告白却不是出自他。
十多年的情谊实在过于珍贵,珍贵到祁牧野不敢拿它去赌。
大概正是因为萧迟和林仰星认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喜欢说出口。
萧迟在和林仰星说话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们隔空对视了一眼,一触即分。
是在挑衅吗?
怪幼稚的。
林仰星绕着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杂雪之后,重新站到了他面前,她不自在地挠了挠下巴,“嗯”了一声。
不管祁牧野听没听到,至少林仰星不大愿意对他撒谎。
“啊,我们幺幺真是长大了,都有人追了啊。”
祁牧野笑得舒朗,他微微放低了身子,保持和林仰星齐平的角度。
她好像长开了许多,五官更为分明了,眼窝也深邃了几分,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头发还是前不过眉,侧不遮耳的样式,潮湿了之后贴在她的脸侧,双颊被冻得通红。
其实是有些狼狈的,但狼狈之外是自由的野生感,像冬日腊梅,被暴雪摧残过后依旧凌寒独自开。
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他们互相陪伴的年岁中成长都是水到渠成的,过往十余年林仰星好像都是同个样子,祁牧野很难去说今天林仰星长大了一点,具体是鼻子比昨天更加挺俏了……
而如今三个月没见,萦绕在两个人之间微妙的距离感打破了那层刻板,新鲜感油然而生。
他重新将自己这位亲爱的小青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他终于可以说出:幺幺长大了一点,比上次见面更好看了,具体是他一见到她就心生欢喜。
心跳像关不住的笼鸟,展翅欲飞。
“你好奇怪。”林仰星偏过头,不愿意再与祁牧野对视,她抬起胳膊擦了擦之间升温的耳尖,“说得好像我们差辈了似的,追你的人还少吗?”
祁牧野笑意更浓,整个胸腔都在微微震荡。
“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