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林仰星的举动还是比较明智的。
祁牧野坐下之后憨宝也跟着蹲坐在了他的身边,挤在祁牧野和沈炷中间,原本留出的空位立马变得捉襟见肘,没办法,祁牧野只好又往林仰星边上挪了点。
“怕自卑啊!”
章招秋开始嚷嚷。
“自卑?你?”
沈炷抬头,他从一局游戏中抽身,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低低笑出声。
“什么意思呢你们?”
“你要是会自卑那憨宝都能算数了……哎!”
祁牧野话音未落,金毛像是听懂了一般,用鼻子拱了一下他,祁牧野本来就坐得吊儿郎当地,这么一拱直接把他拱出了凳子,险些大半个人压在了林仰星身上。
好在他及时摁住了桌面,脚尖一用力,支在了距离林仰星半寸的地方,两个人骤然目光相接,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诧异与怔然。
蝉鸣瞬间聒噪。
祁牧野卡了壳,他吞了吞口水,迅速撤回,转头数落起这只邪恶酱油色金毛起来。
“……蠢狗我夸你呢,你,你撞我干什么?”
数落完了抄起桌上放着喝到一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
“你看,狗都听不下去你这话。”
章招秋摇了摇脑袋,没有注意到林仰星连着喝了好几勺的西米甜露。
“其实吧,哎,这事很难开口,我的意思就是,反正我这成绩在哪都一样,我觉得,要不然去下辖县,按照我市里的户口,能上一所还不错的学校……”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仰星,发现她依旧埋头喝着自己那碗甜水,于是恨铁不成钢地又补充了一句:“比如北宁之类的……”
“不行。”林仰星终于抬头了,她敏锐地接收到了“北宁”两个字眼,“不行,除非你愿意和我一样顶着个锅盖去上学。”
经过这么一个学期的适应,林仰星已经对锅盖头完全免疫,甚至无感到能够轻松用来自嘲。
“怎么了嘛,一开始也是你们说不能有学历歧视地域歧视的,结果现在和我爸妈一样,啰啰嗦嗦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是想和你们在一块,哪怕是一个人也行,谁叫你们一个个的都跑那么远。”
章招秋的兴致越来越低,甚至难得带上了哽咽的腔调。
余下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那两年之后呢?”林仰星开口打破沉默,“两年之后你考虑过吗?至少在南临我们都有机会聚在一起,但是去了北宁就不一样了,也许我现在还能兼顾你,但是两年之后我们都去上大学了,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北宁了呀,这下是真孤立无援了,连家都不能说回就回。”
“别总是那么冲动想一出是一出的呀……”
章招秋不说话了,只是趴在石桌上哼唧,她觉得林仰星说的话没错,她无法想象两年之后自己孤身一人留在北宁的状况。
月亮转过了一轮又一轮,早过了十五,月亮仅剩了一个残缺的小弯角,低低地挂在东边的一角。
“所以这事解决了吗?”沈炷摇了摇手机,“我妈喊我回去了,家里有门禁。”
“嘁你妈真的养你比养闺女都严格,我们家也没有晚上八点就门禁,怪娇气的。”
章招秋从石桌上起身,抓起自己的模拟志愿表,随便折了两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四个人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再没有了往日那般轻松吵闹。
“你很渴吗?”章招秋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原地灌自己水的祁牧野,“你今天晚上真的很奇怪啊,蠢得跟狗一样。”
“汪!”
憨宝不满地吠叫了一声。
章招秋带着抱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