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唯有窗外袅袅药草香。
大概过了五分钟,中医这才收回手,在纸上写了几个方子。
“寒湿重,脾胃较弱,气郁结,肾虚弱。”
林仰星收回手,揉了揉手腕,上边赫然留着三个泛红的指印。
好大的劲儿……
“嗜冰,心绪不宁,晚上也睡不好觉是吗?”
林仰星回想了一番自己平日的习惯。
从前她确实遵守尤梅女士的警告,到了十点就睡觉,可上了高中之后早睡成了一种奢望,再加上前段时间那堆破
事烂事,确实是很久没能睡好觉了。
“前不久刚动过手术吧,恢复得还行,不过体质本来就虚弱,需要调理一下。方子开好了,下去抓药就行,七帖,喝完之后再来看看,得换方子,没有什么忌口,生冷的少吃,适量就行。”
啊?
神医啊!
林仰星第一次见自己没开口说一句话就把自己症状一一道来的中医,没有一句废话,甚至都不用忌口。
尤梅女士说的果然没错,人不可貌相。
看诊全程不下十分钟,她们拿着药方,又吱嘎吱嘎地回了楼下。
“方子放这儿吧,等个几分钟,在边上坐会儿。”
还是那个抓药师,药台上放了好几贴纸包好了的药包,点齐了数量,被抓药师端着,送去了后门。
林仰星搓了搓手上不知道在哪沾到的灰,“问一下,哪有洗手的地方吗?”
“后边,出了后门有个院子,外面有洗手池,旁边还有卫生间,都行。”
抓药师给林仰星开了门,后院和门头不一样,花草葳蕤,中间放了两三个药炉,有人穿着件卫衣套着卫衣的帽子,坐在小马扎上,挥着蒲扇给药炉加火。
就是这个背影……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个人异口同声,萧迟转过身,将帽子摘了下来。
“显而易见啊,在当苦力,中药代煎。”他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哟,变小西瓜头了?还翘着跟西瓜苗呢,来看病?”
林仰星耸肩。
“也显而易见吧。”
萧迟闷声笑了两下,朝着林仰星伸出了手。
“介不介意我帮你看看?”
“你也会把脉吗?”
林仰星有些惊讶,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坐在自己面前的萧迟。
双眼狭长上扬,单眼皮但不臃肿,形状恰到好处,瞳孔颜色偏浅,勾勒出一副野性难驯的样儿。
不像是能写好作文的,更不像是会把脉的。
“我这儿是家族企业,五代传承好吗。”
林仰星摇头,“不信。”
“试试呗。”
“不要。”
萧迟轻哼一声,转过身,继续看顾自己的那几个药炉。
“无趣。”
林仰星:……
幼稚。
她去院子门口的洗手池处洗干净了手上沾着的灰,抽了两张纸擦净之后,再一次回到了萧迟的药炉子边上。
“勉强让你试试。”
萧迟掀起眼皮,没有拒绝,抬手把住了林仰星的手腕。
“嘶,你的手好冷。”
萧迟偏头,用下巴点了点药炉。
“你要天天在这儿给它们扇风,手能冻住。”
“啊知道了知道了,你把脉吧。”
“嗯……”
他故作深沉,一手压着林仰星的脉搏,另一手撑在自己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