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冻结，比春日凌晨更冷十倍百倍。

许思抒张了张嘴：“宋言生……你……？”

第42章

旁边的护士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将不敢置信的女人劝离病房，并顺便合上门，隔绝掉了所有情绪起伏的余音。

后来，每天午后阳光最亮的时候，总能看到许思抒的身影。

她会坐在窗前读书或写信，有时，还会偷偷溜进去，在病窗前摆上一束新鲜雏菊，然后静静念那些属于他们俩独有记忆里的故事。

希望有一天，这些碎片能够重新拼回他的前半生。

而玻璃窗内的宋言生始终只是淡淡扫视，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好像从没见过这个女人一样默然转身继续闭目养神……

医院走廊，许思抒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刚取下来的医用口罩。

宋奶奶一身深色旗袍，脚步急促地冲过来，一巴掌甩得毫不留情。

“啪！”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炸开。

“你还有脸来？宋家出事，全都是你害的！”

她嗓音尖厉，像针一样扎进许思抒的耳朵，在安静的病区格外刺耳。

许思抒被打得脑袋发懵，眼圈瞬间有些发黑，下意识抬手护住火辣辣的侧脸。

几个路过的护士都停下脚步看过来，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眼神各异，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插手宋家的家事。

宋奶奶见她不语，更是怒火中烧，指着她的鼻子又骂：“一个不清不楚的野女人，还带个拖油瓶！你以为装可怜就能进我们宋家的门？”

许思抒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没说话，只是弯腰默默捡起掉落在地的文件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试图忽略脸上的刺痛。

但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一圈。

“宋奶奶！”

何以桉低沉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他几步快走上前，高大的身影稳稳挡在了许思抒身前：“有什么话，您可以冲我说。”

宋奶奶锐利的目光转向何以桉，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审视：“这里轮得到你插嘴？”

“我告诉你们，这种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我们宋家一步！”

何以桉的脸色微变，声音尽量压得很平：“您再这样大声喧哗，只会影响里面病人的休息。”

他微微偏头，示意了一下宋言生病房的方向。

宋奶奶被他这句话噎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都在发抖。

她狠狠剜了许思抒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凌迟。

半晌，这才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随着散去，空气重新陷入死水般的沉闷。

许思抒慢慢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轻轻摸了摸已经明显肿起来的半边脸，小声说：“没事，我习惯了。”

语气平静得让何以桉心里一揪，他眉头紧锁，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塞进她的手心。

“抹上，别逞强。你不是铁打的。”

许思抒攥紧了药膏，冰凉的金属管硌着掌心。

她没有立刻抹药，而是偏过头，望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墨色夜空。

“幼琪怎么样？”

“烧退了，情况暂时稳定下来。美国那边的专家已经提前联系好，资料也发过去了。”何以桉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依旧红肿的脸颊上。

“我已经先安排幼琪过去治疗了，这里的环境对孩子不好，对你也不好。”

许思抒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要等言生醒过来，他的记忆还没恢复……”

“他现在根本认不得你，”何以桉叹了口气，语气难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