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何以桉将一杯温水递给后脚赶来的宋言生:“她情绪很不稳定。”

宋言生接过水,目光沉沉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里面压抑的哭声让他心如刀绞。

“我助理刚来过电话,”何以桉打破沉默:“城南路口案发地段没有监控,警方在扩大排查范围,但进展不大。”

宋言生像是想到什么,猛然抬眼,眼底掠过一抹厉色:“乔珞姿。”

何以桉一怔:“你怀疑她?”

“她的车,右前方保险杠有轻微刮痕,上面有血迹。”宋言生声音冰冷。

“我问过乔家的保姆,案发那天上午,乔珞姿开车出门,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晚上,正是幼琪失踪的时间。

……

乔家别墅,乔珞姿的房间一片狼藉。

她把自己关在浴室,一遍遍冲洗着双手,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神涣散,像个幽魂。

她不敢开灯,黑暗中,那个雨夜里宋幼琪倒下的画面反复冲击着她的脑海。

“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喃喃自语,浑身发抖。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她一哆嗦。

她看也不看便挂断,任凭外面的人如何敲门,她都死死抵住房门,不吃不喝,不肯见任何人。

她必须离开!在宋言生查到她之前,必须离开!

突然,客厅传来乔父焦急的声音:“公办公司出了点急事,我出去一趟!”

紧接着,就是关门声。

乔珞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冲出浴室,抓起手机和护照,抖着手点开航空公司的APP,迅速订了一张最早飞往国外的机票。

“叮咚”门铃声猝然响起。

乔珞姿猛地僵住,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门外,宋言生挺拔的身影隔着猫眼显得格外阴沉,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

宋言生按了许久门铃,无人应答。

他转身,对院子里修花的乔母颔首:“伯母,珞姿在家吗?我有些事想问她。”

乔母眼珠转了转,露出歉意一笑:“珞姿她……出去散心了。你也知道这孩子最近心情不好。”

她眼神闪烁着,不敢和宋言生对视。

宋言生眸光微沉,没有再追问,只道:“那我改天再来。”

他转身离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乔家车库方向。

那辆红色玛莎拉蒂清洗得异常干净,几乎能反光。

但车库地面边缘,残留着几道暗红色的水痕。

宋言生眸底闪烁冷光,心中的怀疑几乎成了定论。

回到医院,许思抒仍旧趴在床边,紧紧握着宋幼琪的手,一动不动,仿佛已然睡着了。

但走近一看,她微蹙的眉头和泛红的眼眶,暴露了她的疲惫和焦虑。

何以桉端着保姆刚刚炖好的鱼粥走进来,轻声道:“思抒,吃点东西吧,你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许思抒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又转向病床上的女儿。

“我吃不下,幼琪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宋幼琪额前的碎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珍爱。

宋言生推开病房门,何以桉正低声劝着许思抒。

她背对着门口,肩膀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叶子,倔强地挺着。

他走到病床边,目光胶着在女儿苍白的小脸上,指尖颤抖着,轻轻碰了碰宋幼琪的额角,喉咙发紧。

哑声对许思抒的背影说:“出来吧,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