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桉放下碗,替她擦了擦嘴角:“你现在的状态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下午,我会把之前经常给你看诊的心理医生请过来,再好好聊聊。”
许思抒看着他眼里的真切关怀,心中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其实刚醒来的那一刻,她是失望的,觉得这人间炼狱,没什么值得留恋。
可看到宋幼琪那双清澈的眼睛,知道何以桉不眠不休的照料,她心里一直空着的某个角落,似乎被一点点不知不觉填满了。
或许,她真的应该为自己,也为这些关心她的人,好好活一次。
她抬起头,迎上何以桉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猝不及防推开。
宋言生一身寒气站在门口,黑色大衣的衣摆还沾着雨露,目光死死锁在何以桉身上。
“何以桉,你可真行。”
“我真以为许思抒死了!没想到你把她拐到这里,妄想金屋藏娇?”
第26章
看着面前这个和她有诸多纠葛前尘的男人,许思抒咽粥的喉头不住发涩。
何以桉冷下脸,将碗放回托盘里。
“宋机长,有什么意见,请和我的代理律师联系。”
宋言生却置若罔闻,径直走向许思抒,步子重得像一下下踩在她心尖上。
良久,他终是压下冲动,低头盯住她。
“自杀前你说的关于孩子的事,是真的吗?”
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
许思抒握着被角的直接发白,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全是审视和怀疑。
多么可笑,相识十年,在她用自己的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他仍旧没有选择信任她。
她嗓音嘶哑:“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这句话像冰凌般,刺得宋言生脸色一变。
他薄唇紧抿,只觉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可张了张嘴巴,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何以桉冷笑一声:“现在追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人差点死了,你倒开始关心起真相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细微响动。
几人转头一看,宋幼琪小小的人影躲在门后探出半个脑袋。
一看到许思抒,她立刻往病床跑去。
“思抒阿姨!”
“回来!”宋言生皱眉,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
宋幼琪红着眼眶,小手执拗地朝许思抒伸着:“阿姨、阿姨。”
许思抒看着宋幼琪委屈的小脸,胸腔里堵满了难受。
“让她过来吧,我没事。”
“不行。”宋言生语气僵硬:“等你好彻底再说。”
说着,他就抱着宋幼琪大步往外走。
然而宋幼琪死死拽着病房门把手,就是不肯撒手。
等强行将她带到走廊,宋言生压下眉眼,似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妥协。
“以后你可以常常来看思抒阿姨,但今天必须先跟爸爸回家。”
宋幼琪抽泣着答应,但脚步始终拖沓。
每离开一步都要回头望一次许思抒病房的方向。
之后的几天,每当清晨或傍晚时分,总有个小小的人影推开许思抒病房门。
她总坐在病床边,很乖,也不吭声。
就那么睁大眼睛盯着许思抒,有时候还拿出那个从许思抒病服上拽落的纽扣,在掌心转啊转。
有时,只是递上一张画,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阿姨快点好起来,我等你带我去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