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猷刚完成巨大的画作,就冷不丁听到提醒,有些意外的挑眉,拿起手机拨通顾卿的电话。
“喂?阿卿?”
[嗯?怎么了吗?突然给我打电话。]
电话对面顾卿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某个不透风的小房间。
“没有,就是突然有些想你了。”颜猷起身用一大块白布包裹住巨大的画板,仔细的整理好边角。
[颜老师最近怎么这么肉麻?]电话对面的顾卿貌似心情不错。
“嗯......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有很多心事。”
[没有啦,不要多想。]
“好,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颜猷将画板打包完成,预约了上门取件的跑腿。
[好]
“那就先这样,我晚上会按时到的。”
[嗯,我等你]
顾卿挂断了电话,狭小而昏暗的储物间里,地上昏迷不醒的霍成风几乎占满了所有的空地,注意到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顾卿俯身将戒指取下,另一只手从酒架上取下一瓶高浓度洋酒,开封后毫不犹豫的全部倒在霍成风身上,满身昂贵的男人满身酒气。
他走出储物间,将小铁门带上锁起,确认过桌边的火柴安然摆放着,嘴角勾起笑容,眼底也溢出满足感。
十周年,这家酒吧和霍成风,都应该要走到头才行。
【工作人员不前去查看情况吗】
“生命值下降又不是归零。”颜猷开了一瓶牛奶,叼着吸管满脸无所谓,“我现在连加班费都没有,难不成还为了他专门跑一趟?”
【......】
他说的好有道理。
“别担心,很快就可以把这个世界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了。”
空空的牛奶盒被丢进垃圾桶里,颜猷套上衣柜里老土的藏青色西装,站在镜子前,恍惚间自己又变回了那个苦苦支撑婚姻的大学老师。
但很可惜,他变不回去,那个大学老师也回不来。
城市的雨季格外长,出租车的玻璃窗上依旧是连绵不断的雨季痕迹,师傅有些诧异的回头询问他是否抱错了目的地,后座的颜猷只是摇头,再三确定。
“没有弄错,就去那条盘山公路。”
夜晚八点半,酒吧的客人陆续到场,久违的狂欢氛围充斥着欢愉。
顾卿换了干净的衣服,一直注意着推门进来的人群,有纨绔的花花公子、有局促的酒吧新人,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是他希望见到的。
叮铃
他再一次期盼的抬眼,却是穿着黄色工作服的跑腿小哥,手上捧着等人高的大画板,艰难的走到吧台前,拿出信息签收单。
“顾卿先生是吧,这是颜猷先生送给您的,请您签个字。”
黑色水笔几秒签下名字,顾卿走出吧台,看着被白布包裹着的画布。
颜猷在哪?
他这样想着,拿出裁纸刀打开被包裹严实的画布,大片刺眼的黑红映入眼中。
大片大片的红玫瑰,绽放在一大片黑夜里,廉价的纸片层层叠叠,胶水将它们连接在一起,拼凑出这一大幅玫瑰,烫金的字体,像是扭曲的人脸。
颜猷送来的鲜花,是用血淋淋的真相拼凑出的。
画面中,只有一小块不规则的空白。
嘟嘟嘟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着,顾卿颤抖着手接起。
“颜猷?”
[你收到我送给你的花了吗?]
“颜猷,你在哪里?”
[我在应该在的地方,你有看到花蕊里的空白吗?]
“我不想看,我想见你,你在哪里?”顾卿声音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