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一个人强撑着为我束发加笄,晚上却独自坐在房里哭。她……她很憔悴,面色蜡黄、发丝干枯,脸上斑斑点点,全是脂粉也掩不住的老去。”

“她有时还会说我为何是个女子……后来她不说了,只抱着我笑,笑着说‘女儿啊,你千万别像娘一样’。”

“那时我就在想,我不会。我不会像她那样慢慢老去、被抛弃,我要一辈子都美,一辈子都让人放不下所以我才……”

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喃喃:“所以我才服了尸花毒。”

空气似凝滞了一般沉闷。

萧泽禹站在她面前,额角青筋微跳。

他曾是战场上的修罗,血雨腥风里不眨眼,如今却仿佛被这一番哭诉捏住了心脏,难受得喘不过气。

屋内一片寂静,沈昭月抱膝坐在榻边,整个人瘦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萧泽禹站在不远处,他原本是想来质问他的。

可当他知道了一切,看到了她的黑斑、她眼底的青黑和皮肤病态的苍白,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意。

他们从小一同长大,她曾是京中最明媚的女孩,满园春色都不及她一笑。

他记得小时候,她会攥着一枚糖果要与他分吃,也记得她跌倒时眼角都溢出泪来,却还是仰头看他,倔强地说“不疼”。

她曾是他心目中最美的新娘,也是他暗暗发誓会爱的唯一,可如今却变成这样。

“昭月,”他压下所有复杂的情绪,谨慎开口,“你别怕,我正在想办法。无论你中了什么毒,总能找到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