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往前探了探须,知道她那点稀松平常现学现卖的礼仪不是太后看重的,悄悄把这划到安全区,说话不揪着自称不放了。
“我去得更多的是装填泥土的地方。麻袋不够用,我让人收了不少麻线请妇人织成麻袋,马车跑一圈能顺便接了送去给人用。有时也会去河堤上看看情况,但是怀信去得更多,他最近基本都在河堤上,得看准时机开口子泄洪,早了晚了都不行。”
“不担心妇人贪昧了麻线?”
这个问题,不好答……
乔雅南斟酌着试图把话说得圆满些:“比起她们昧下的那点麻线,我更看得到她们满手的血泡。若常信县有幸守住了,这些日夜不停织麻袋的妇人,在雨中装填泥土送去河堤的百姓,衙门中的属官,衙役等等都有功。没有人挥鞭子赶他们,许多人是自觉前去帮忙。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齐心协力守护,常信县才能撑到今天,不然就算怀信有天纵之才,也难挡这样的天灾。和这事比起来,那点麻线就不算什么了。”
乔雅南偷偷看了吕先生一眼,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算不算出格。
吕晓春被她这充满信任的小眼神瞧得心里发热,自己才到桂花里那会,她也是这般斟词酌句的和自己说话,生怕说错什么。后来天天相处着才敲开了那蚌壳,让她信任自己。
眼下,她显然是不信任太后的。
但是,得信任才行啊!
在太后眼皮子底下不能做什么,吕晓春多眨了两下眼睛,让她放心。
乔雅南悄悄松了口气,要是她说得不好,吕先生就该摇头了。
“少在我面前打眉眼官司。”太后笑骂:“衬得我成了恶人,你倒成大善人了。”
“您要是恶人,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好人了。”吕晓春拿出一个小瓷瓶拔了塞子送到太后鼻下让她嗅一嗅,并扬声吩咐车夫:“走慢些。”
乔雅南有些担心:“太后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