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宋时语,他只是十年如一日地为主尽忠罢了。

恢复皇子身份后,他顾念着往日情分,所以留了她一命。

这三年里,唐若鸢依然杳无音信,宋时语也因为家中巨变神智出了点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一年不见,宋时语靠窗坐着,面黄肌瘦很是憔悴,那双眼睛倒还明亮,看起来是清醒的。

看见魏昭过来,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尚书小姐。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来这儿做什么,想看笑话吗?”

经过三年的淬炼,魏昭早已不是那个唯命是从的小侍卫,他看着宋时语冷傲的模样,心头渐渐升起一丝不快。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宋时语冷笑了几声,眼底堆满了不屑。

“过了几年富贵日子,就真当自己变成了凤凰是吧?魏昭,尚书府养你十几年你竟然敢反咬一口,还敢来本小姐面前摆你的皇子谱,京城谁不知道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这话说得太难听,魏昭登时就变了脸色。

宋时语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索性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四皇子登上皇位,你以为你还能活几天?不过也是在苟延残喘罢了,本小姐在黄泉等着你给我宋氏满门陪葬!”

宋时语越说越激动,最后咳出一口红血。

魏昭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拂袖离去。

第二十章

这场战争打了三个月就结束了。

回岐退兵,边境百姓的生活重归安宁。

唐若鸢听到这个消息后带着全副家当又搬回了燕子城,继续开起了裁缝铺。

三年前她和簌簌说好分开几年后,便求着乔家人帮她们隐瞒行踪。

乔家夫妻前一夜子时带着她一路北上,簌簌第二天一早雇车南下,她在城中下车后继续往北来到了边境线处找了家客栈做工。

离开京城后的日子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她吃了许多苦头也受过很多白眼,却从没想过回京。

比起仰人鼻息小心谨慎地在贵人底下讨生活,她宁愿在北地吹冷风睡寒窑慢慢攒钱。

辛苦了两年后,唐若鸢用簌簌给的银钱自立门户开了一家裁缝铺,也算在燕子城里扎下了根。

偶尔闲下来,她也会对着月亮感慨起前尘往事。

唐若鸢是江南人,祖上世代开染坊,到了她父亲这一代生意极为红火,家里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因而从小也是精细养着的。

十三岁那年,江南牵扯出一桩贪污案,她父亲牵涉其中被下了大狱病死了,母亲饮恨自裁。最后朝廷抄没唐家家产时,几个流氓地痞想趁机拐走她,她为了自保拿匕首划花了脸,随后被充作官奴卖进了尚书府。

她破了相,府里人都不喜欢她,只有魏昭和簌簌从不轻视她,她便只和他们来往。

在尚书府待的这六年,婚前她时常会被小姐羞辱,婚后又要守着不爱自己的丈夫

,唐若鸢很少有开心的时候。

后来遭逢巨变,她遇到了乔家人,本想跟在他们身边过几天太平日子,谁成想魏昭又要找上门,她只能辞别故交新友孤身北上。

时光匆匆,她已经三年没见过簌簌了,也不知道她在宿州过得好不好。

而远在京城的乔婆婆身体可还康健?乔大哥阿苗姐抱上孩子了吗?她的孩子会不会埋怨她久不去祭拜?

唐若鸢心中始终挂念着。

她正伤怀着,柜台上看店的如月探出头兴奋地吆喝了几声。

“姐姐快来,有一笔大买卖。”

唐若鸢连忙起身往店铺里走,一推开门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