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着腰快要喘不上气,满是痛苦的眼迅速被泪水侵占。

他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抱一抱的孩子,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了吗?

魏昭跟着老妇人走到河边看见那方小土包时,神思依然有些恍惚。

他看着被烈日晒干的黄土,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他孩儿的埋骨之地。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是唐若鸢为了躲开他特意立的衣冠冢?

魏昭脑海里生出这个奇怪的念头,他忍不住徒手抠出了泥块,想要验证一番。

老妇人没有阻止他,他挖了半个手掌深,摸出了一条手镯。

手镯的纹路里渗进了黄土,看起来脏兮兮的,但魏昭一眼就认出这是唐若鸢戴了几十年的手镯。

她曾同他说过,这是她母亲的遗物,除非身死为窃贼所盗,不然她绝不离身。

魏昭怔怔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小小的坟包,不敢再下手。

老妇人佝偻着腰身,捧起黄土放进小坑里,长叹了一声。

“唐姑娘说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走了很久才晕倒在这儿,想来应该是她的孩子喜欢,因而便将孩子埋在了此处。虽然不知道贵人你为什么要刨人坟墓,可这里埋着的毕竟是一个还不足月的小儿,死者为大,您便让他安息吧。”

这几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了魏昭心头,他眼中堆满了悲痛和懊悔,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碧绿的手镯又落回了黄土之中,一捧土一块石,很快就将纤细的镯子盖了个彻底,再没有了影踪。

从乔家中离开前,魏昭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乔老夫人,我夫……若鸢可曾和您提起过她的家人?”

乔婆婆上了年纪不大记事,蹙着眉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很模糊的答案。

“她曾提过一嘴,说夫君犯了事已经离世了,她和孩子也因此被牵连才遭了祸。”

第十七章

魏昭听见这话,满脸都是落寞神色。

他想起上次离别时唐若鸢那句字字泣血的恩断义绝,滔天悔意涌上心头教他生不如死。

没了孩子,她对他肯定失望至极,所以才会想尽办法躲起来。

如今她离京已有数十日,茫茫人海里他再难寻得她的踪迹,只能想办法找到簌簌,看一看她留下来的那封信,或许才有再见之期。

魏昭一行人沿着痕迹追到云城官道看见两条车辙时都慌了神。

魏昭看了看南北两条背道相驰的路径犹豫了很久,最后带着一队人马往北追赶去,让亲卫带着另一队往南而去。

往北又行了四十里,魏昭在燕北城拦住了乔云虎的车。

看着车后面绑着的一袋子炭火,魏昭怒不可遏。

乔云虎夫妇露出一片惶然的神情,在几个侍卫的逼问下说出了事情真相。

他们夫妻二人一早出发送簌簌到了云城官道后,她便另寻了车往南而去了,他们二人则来到离得最近的燕北城买些冬日要用的炭火,为即将到来的严冬做准备。

辛苦半天跑了空,魏昭气愤不已。

但他也知道乔家人救了唐若鸢,他埋怨不得,只能折回身往南边追去。

一来一回虽然浪费了很多时间,好在南边的人马在回英山拦住了簌簌。

细数下来,两个人每一次见面都是为了唐若鸢,这次也不例外。

魏昭看见她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来意。

“我想看她留给你的那封信。”

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簌簌没有立即答应他。

她抬起头,将魏昭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

从前那个会同她们说着玩笑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