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论发生什么，林舟鸣都不会任由别人伤害她，更不会看到她被人推倒在地却无动于衷。

可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谢婉烟苦笑着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地一步步向医馆外走去，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知过了多久，病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浑身是血的大夫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

“病人的血止住了，但孩子太小，救不回来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孕妇身体本来就虚弱，加上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能不能撑过来，得看她自己了，需要继续观察。”

江母听到这些，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心询问道：“大夫，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只要女儿还活着就好，孩子没了就没了，总归没有自己的女儿重要。

大夫点点头，继续叮嘱：“孩子没了，等她醒来，情绪可能会比较消沉，尽量不要刺激她。再有就是，她本来就贫血，又失血过多……”

大夫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林舟鸣却仿佛听不见了。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大夫的话：

“孩子……没了……”

“救不回来了……”

第十一章

江晚晚是在浑身剧痛中醒来的。她睁开眼，愣愣地盯着房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双眼瞬间涌出滚烫的泪水。

她想抬手摸摸肚子里的孩子，却忽然想起那把插进她肚子的刀，那一刻，她的孩子就已经不在了。

江晚晚悲痛欲绝，哭得撕心裂肺。痛苦像沼泽一样将她深深裹住，挣不脱，逃不掉，只能通过眼泪宣泄。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瞬间涌了进来。

原本大家都在屋外小声交谈，生怕错过屋内的动静。

一听到她的哭声，所有人都冲了进来。江明生赶忙隔开人群，让大夫先进去。

“晚晚，是不是很痛？”江母心疼地抚摸着女儿苍白的脸颊，看着她疼得大汗淋漓、失声痛哭，自己也忍不住在一旁抹泪。

“晚晚，对不起……我……”林舟鸣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听到江晚晚痛苦的哭声，他的心脏也跟着颤抖，像是被人紧紧攥在手心，脸色瞬间苍白到极致。

他不敢进去面对江晚晚，他害怕看到她痛苦的样子。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后，他才缓步走进来。

他想跟江晚晚道歉，他想说“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还想解释，他真的没想到绑匪会发现异常，伤害到她。

可当他看到江晚晚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泪流满面、神情痛苦时，他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那个一向对他温和的女孩，在看向他的时候，却硬生生地停止了哭泣。

她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和痛苦，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入他的心里，鲜血淋漓。

“你来干什么？”哭声停止的那一刻，屋子里异常安静，只有她冰冷刺骨的声音回荡。

林舟鸣垂下双眸，不敢看她，没有回答。

江晚晚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再次开口时，颤抖的声音满是讥讽，一字一顿，化作剑刃刺向林舟鸣。

“我问你呢，你来干什么？”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林舟鸣无言以对，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可还没等他走到床边，江晚晚突然尖叫起来：“滚！滚出去！我不想看你！滚！”

他看向病床上那个浑身竖起尖刺的她，心脏疼得要命，仿佛刚扎在心上的剑刃，正在心脏处狠狠搅动，疼得他抽搐，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