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几时了,还管什么法令!”

连斟厉声:“难道要等到城中军心浮动哗变,一刀将你我砍了,脑袋滚在地上,同金人解释我们不能杀牛吗?!”

幕僚打了个激灵,吓得脸色惨白,紧闭上嘴。

“府库出资,按市价三倍征收。”

连斟压住火气:“去城中宣太守令,如今艰危,事急从权……解围之后,定然还有犒赏。”

幕僚再不敢多说半句,扭头飞跑去宣令了。

“大人。”

连斟身旁谋士有些忧虑,低声道:“寻常人家,耕牛是命。纵然三倍征收,只怕也……”

“拆东墙补西墙。”连斟合眼,“不然呢,还能如何?”

那谋士一怔,低了头,不再开口。

今日征的是牛,来日还要征收柴火稻草。若粮食不够了,还要再征粮,若敌军攻城,城内青壮都要被召集起来,负责御敌。

这些年来,应城百姓都被官府死死压着,压得没了反抗的念头,只埋头一味设法活下去。

可再不知反抗……也总归是有个极限的。

若过了那一条线,城中内乱的,只怕不只是金兵。

此事人人心里都清楚,可纵然清楚,却仍没有半点办法,只能被城外那两人一步步牵着走上这一条路。

“不过是两个年轻人。”

那谋士皱紧了眉:“如何能这般步步为营,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