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怔了怔,抬头迎上萧朔视线。
他自觉和过去没什么变的地方,若说变了,也是比过去体贴懂事,不再大半夜举着小王爷在房顶上飞。
……可如今两人在一处,要互相包容照应着过日子。
小王爷补订家规,他也是点头了的。
“哪里不好?”
云琅压了压念头,笑道:“你说说,我也听”
“不该收起京里带出的脾气。”
萧朔道:“该骄纵,该肆意胡来,该想做什么便做。”
云琅一怔。
萧朔记得他的话,逐句还回来:“该胡闹,该得寸进尺,上房揭瓦……”
“小王爷。”云琅没忍住乐,“你若纵容我上房揭瓦,琰王府还能剩下几个房顶?”
萧朔:“……”
萧朔神色不变,将云少将军揽了揽,镇静改口:“该上房,不可揭瓦。”
云琅已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扯了下嘴角,压压胸口翻腾起的热意,阖了眼:“……好。”
萧朔的心意,他并非不能体会,再矫情反倒没意思。
云琅索性卸了身上力道,舒舒服服窝进琰王殿下怀间,阖了眼睛。
萧朔回护住云琅,将怀间的人细细填进眼底。
云琅靠着他,身上仿佛时时刻刻都明亮锐利的气息渐渐敛了,那双眼睛闭上,眉宇始终奕奕的神采也淡下来。
在认出轻车都尉的身份时,云琅那一瞬,便已做回了与过去几乎一般无二的少将军。
纵然伤痕还都在,脉象里尚未来得及调养得当的亏空也在。但云琅身上,却又分明已看不出丝毫那五年带来的影响,像是早已彻彻底底好全了,还能随时提枪上阵、勒马定疆。
叫任何一个故人来看,都会宽慰至极。
……云琅此时身上再不见那般张扬锋锐,阖着眼,眉宇间重新取而代之的,是极不易察觉的、近于慵懒倦乏的柔和舒适。
他靠在萧朔肩头,脊背都放松下来,慢慢挪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贴在萧朔颈窝。
没有内力运转的掩饰,他的脸色不可避免的又有些淡白。眼睫衬得更显浓深,温顺安稳地阖落,肩背松缓,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萧朔抬手,握住云琅滑落下来的手,低头吻了吻云琅的眉心。
“想摸脑袋。”
云少将军很骄纵,蜷在他肩头,嘟嘟囔囔:“摸三下。”
萧朔依言,空着的手落在云琅发顶,慢慢揉了揉。
少将军心满意足:“想喝酒。”
萧朔看出他有了精神折腾人,有些哑然,又去拿了酒盏,含住一口,低头慢慢哺给云琅。
小王爷予取予求,云琅心满意足喝了酒,睁开眼睛得寸进尺:“想要星星。”
萧朔:“……”
“这是考察你的心意。”
云琅高高兴兴,跟着话本乱七八糟瞎学:“你给的,什么星星都行……”
萧朔静了一刻:“好。”
云琅:“?”
萧朔拦住云琅肩背,将人抱起来,箍进怀里,低下头。
云琅:“??”
……一盏茶后,琰王殿下起身,抱着被彻底亲软了、热乎乎眼前冒金色星星的少将军,送回了内室。
第一百二土四章有胡先生出面,景谏绕云州城转过一圈,轻易料理好局面,收了朔方军的利箭强弩。
窗外盘踞的、从入城门起就始终缭绕的淡淡杀机,也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消散王净。
萧朔握了薄被边沿,覆在云琅身上,替他拭净额间薄汗。
故人来归,房内拾掇得远比从前妥当。
胡先生知道两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