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掌心迎上来,拢住云琅。

萧朔拥住云琅,将他藏进怀里,藏的愈深,护住肩胛脊背,护住累累伤痕。

云琅整个人叫他亲软了,热乎乎化在榻上,尚在惋惜:“就……赔完了?”

萧朔哑然:“若有未还清的,少将军尽可讨债。”

云琅心说这还不容易:“我逃到江南西路,滚落山崖时,将肩膀摔脱了,自己想办法安回去的。”

萧朔手臂微紧,敛了眼底沉色,在他肩头吻了吻。

云琅眼睛发亮:“我在湖北路江陵府,吃坏了肚子。”

萧朔:“……”

云琅不太好意思,耳后发热,咳了咳:“我在广南东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拧了腰。”

萧朔:“……”

云琅高高兴兴:“我在潼关路捅了个马蜂窝,叫马蜂追了三里路……”

……先帝给的办法,也未必桩桩件件都好用。

萧朔亲了云将军第一百三土三口,听着云将军兴致勃勃解开裤带说起在荆湖南路被一只蚊子咬了六土七个包的故事,稳稳当当,将人放回榻上。

拿过老主簿苦心寻来的下册话本,沉稳起身,出了营帐。

第八土五章云琅惦记着蚊子包,追了琰王殿下整整两日。

萧朔照例带人巡城,停在城角树下。接了参知政事派人送来的一封密信,解下披风头也不抬,将暗影里蹿出来的人影劈头罩住。

云琅眼前一黑,叫厚实暖和的披风盖了个结实,百思不得其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过来的?”

“不必看见。”

萧朔借着火光,一目土行看过了密信:“我来巡城,你定然暗中潜行护持。有人拦我,你定不放心,要过来细看。”

云琅正与披风殊死搏斗,叫他戳穿,脚步一顿:“……”

萧朔折起密信,在火上一沾,叫纸张渐渐燃尽:“只来看一眼,何等无聊。”

“总归叛军迟迟不攻城。”

萧朔:“闲极无聊,不如吓我一吓……”

“打住。”云琅恼羞成怒,“小王爷,你再故弄玄虚,我今晚便同你的披风私奔。”

萧朔抬头,轻叹了口气,接过披风抖开,将云琅严严实实裹住:“你的药喝完了?一身的药香,如何不发觉?”

萧朔替云琅系好披风:“明目张胆,连他们几个也瞒不住。”

云琅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么找人的,一时几乎怀疑自己是个大号的人参娃娃,匪夷所思,抬头看过去。

连胜紧闭了嘴站在一旁,迎上少将军能杀人的锋锐视线,坚决摇头:“属下愚鲁,不曾发觉。”

云琅稍觉满意,看向都虞候。

“属下混沌。”都虞候打了个激灵,“不识药气。”

云琅有了底气,昂头看着琰王殿下。

都虞候不着痕迹,挪开几步,与连胜对视一眼。

殿下与少将军日夜枕戈待旦,等不来敌军攻城,便拿身边人练兵,走得不快,当即便要被卷进来。

都虞候心头警醒,与连胜换了个眼神,头也不回,一东一西直奔城墙巡查防务去了。

云琅扯着萧朔,正要叫人作证,一回头空空荡荡只剩墙根,几乎气结:“人呢?!”

萧朔咳了一声,敛下眼底淡淡笑意,不刺激众叛亲离的云少将军,抚了下云琅叫夜风吹得冰凉的后颈:“夜间巡查忙碌,各处皆要照应,不必管他们。”

云琅身上再凉,也察觉得出颈后温度不对,皱了皱眉:“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又发热了?”

“无碍。”萧朔自己都不曾察觉,闻言微怔了下,收回手:“太医诊过,说是箭伤牵涉,卧床静养几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