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

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了季暖的喉间。

她撑着路灯柱沉重的站起身,生生将那股咸腥逼了回去:“小叔,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

天空的雷声越渐清晰,沈闻川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紧。

“上诉吧。”

“上诉?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站在你的对立席上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辩驳,最后推翻我所有能拿出来的证据,让我像狗一样的在吴芳面前摇尾乞怜吗?”

“还是说你能做我的律师?我没有吴芳那么有钱,我什么都没有了。”

季暖言语带刺,却让沈闻川无可反驳。

他心躁地扯了下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话历历在耳:“老人家伤及肝脏,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季暖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女人的。”

她抬着灌了铅一般的脚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和嘴唇让沈闻川更觉难受。

沈闻川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季暖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

“小叔,法律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是不是只能靠最后的那一个办法?”

季暖的语气中带着些迷茫和隐忍,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被她轻飘飘的问了出来。

回想这些年来,吴芳对她的抛弃、折磨和侮辱,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沈闻川,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

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沈闻川眉头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别冲动,你想以暴制暴,吃亏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季暖又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开始颤抖,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如果对面不是沈大律师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太惨。”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轻佻意味,沈闻川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沈闻川扔下这一句,转身率先离开。

看着沈闻川走了,季暖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红梅。

她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

“喂?”

“季小姐,您奶奶她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

第九章

季暖的手机缓缓落在地上,眼前阴沉沉的天仿佛一下子黑了下来。

她没有看到奶奶最后一眼,连准备好的治疗费最后也变成了一方墓的钱。

季暖处理完所有事回到奶奶曾经的屋子,却见屋里站了个不速之客:吴芳。

吴芳张牙舞爪的朝着她伸出手拧她的手臂,张嘴就骂:“小贱人你还敢告我!”

季暖挣扎着将其推开,怒视着她。

“吴芳,你还有脸来?你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我奶奶她是无辜的!你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呵!”吴芳反而嗤笑一声,一把揪住季暖的头发。

“你们祖孙俩没钱又没势,你不还是被打了回来,只要我有钱,你就永远拿我没办法!”

紧接着她眼神一狠,手中力道更甚:“你要是想独吞那老太婆的遗产,门儿都没有!”

遗产?若是奶奶有一点钱,也不至于住在这种破烂地方。

季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当年你仗着我爸死了,拿走所有的拆迁款,一分钱也没有留下,你还有脸问奶奶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