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川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生生的将黑暗中的季暖拉了出去。

“有心跳了！”

陈远兮看着心跳已经恢复但依旧虚弱的季暖，又惊又喜。

还差一点就没救了，要不是沈闻川，季暖恐怕真的就去了。

沈闻川捧着季暖的脸，眼泪落在她的额前，心中的后怕差点让他瘫倒在地。

“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

刚刚心电仪中那平整的直线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半小时前还笑着说饿了的季暖突然就死了。

脸颊处浅浅的气息让他不安的心缓缓平稳了些。

陈远兮手中拿着手术刀，对着沈闻川道：“多和她说话，别让她睡过去。”

沈闻川抚着季暖松软的黑发，在她耳边细细地说着：“季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喜欢你……”

沈闻川哽咽着，极力让声音清晰。

“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季暖，只要你活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季暖半睁着浑浊的双眼，空洞的眼神让人以为她没有意识。

但沈闻川说的每一句话她的听得阿暖楚楚。

曾经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如今听到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季暖知道她心里还有沈闻川，但她也知道，她活不了多久。

从前她只想让沈闻川永远陪着自己。

但她太自私了，她根本陪伴不了他多久，却还想让他爱她。

与他相爱，她撒手一走，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孤寂……

经过抢救，季暖再次被陈远兮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只是现在的情况又回到了当初刚入院时，她又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里。

沈闻川伏在玻璃窗前，看着昏迷中的季暖，通红的眼眶中不断流着眼泪。

陈远兮也无法再说什么让沈闻川放宽心的话。

他实话实说道：“闻川，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她随时都可能……”

“我知道……”

沈闻川闭上眼，语气颤抖不已。

见他接受了这个一事实，陈远兮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好友，他希望沈闻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季暖命定如此，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季暖的情况被沈母知道后又是一通抱怨。

“我说什么来着，季暖就是个短命鬼，白白替她花了快一百万，还没两个月就要死了。”

沈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积点口德？你想想你做的事，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厨房中的程茗叶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季暖既然快死了，沈闻川也应该也会死心了，他们也可以结婚了。

第三十八章

重症监护室。

季暖只觉全身都被束缚了，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是一件困难的事。

她奋力的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病房，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季暖。”穿着防护服的沈闻川站在她床边，一双通红的眼里还残留着泪水。

“小……叔。”

季暖细小的声音被掩盖在仪器的响声里，她就像个弥留之际的人一样气息奄奄着。

沈闻川将头凑到季暖耳边，隔着氧气罩，他努力的听着她的声音。

“我……我好想……看你……结婚……”

季暖想起用着全身的力气说着。

从前她害怕沈闻川结婚，因为他一旦结婚，那份温柔可能就不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