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无暇为此紧张。
李迟舒呼吸又沉又慌,虫鸣声此起彼伏的田野间,我只能听见他的急喘。
“怕?”我磕着他的肩膀问。
他犹豫了几秒才说实话:“有点。我……平衡力不是很好。”
怪不得以前死活不跟我走铁索桥。
我一脚踩进他右边的水田,脚腕很快淹没在黏糊的湿土中,这样和李迟舒并进,也能伸手扶着他。
李迟舒被我逮着胳膊,欲言又止:“你……鞋……”
“蒋驰的,没事儿。”我把着他往前走,“快点回家。”
鞋可以再买,老婆经不起摔。三千块的新款不算什么,李迟舒是无价的。
――这还不得对我死心塌地?-
10月6日,晴
终于要开学了,食堂明天下午的菜可以多几个了。
明天晚上就能看见沈抱山了-
10月6日,晴
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后沈抱山应该不会再找我了。
第一次那么不想开学。
但是今天过得很好,像在春天一样。沈抱山连告别都能做到让人开心。
和他一起放了风筝,回来的路被封了,他下田陪我走的,现在在楼下刷鞋子。
我说我给他刷,他让我上楼待着。
放完风筝还吃到了甜筒,沈抱山买的。
甜筒下面的脆脆的卷很好吃,沈抱山把他的也给了我。
沈抱山很好,我喜欢春天。
第 12 章
我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刷干净鞋。夜风把我洗完澡的一头湿发吹得十分清爽,只有发尾还剩有一点水气。房间里李迟舒早已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作业与文具,为第二天的离开做准备。我上楼时他正背对房门吹头发,灰色的纯棉睡衣洇上几滴水珠,贴在他的背部。
吹风机的呼啦声盖过了我的脚步,以至于他拔下插头转身后才猛然发现我已坐到他腿边的床沿,正安安静静看着他。
李迟舒似乎跟人交流都要提前打好腹稿,所以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交接场景总显得手足无措。
他举着吹风机朝我这边要递不递:“你……吹吗?”
我摇头,接过吹风机倾身放到床头柜,顺势挪了挪位置,让他站在我两腿之间,就像那晚能轻而易举抱住他的姿态。
我仰头问他:“腰上有没有青?”
“青?”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腰,又抬手隔着衣服四处摸摸,像找不到我说的哪块地方,“没有吧。”
肯定是有的。
田埂上他险些跌落时我搂住他的力道有多大我自己清楚,不出所料他的左肋肯定是被我当时的手指按出淤青了。
我指着他左边上腰:“卷起来我看看。”
李迟舒的手安安分分垂在两边,听见我说这话时指尖一蜷:“不用了吧。”
我说:“那我自己卷咯?”
李迟舒磨磨蹭蹭地低头卷起衣角。
果不其然,卷到肋骨那儿,他自己也瞧见,就不动了。
他怔怔的:“这是什么时――”
没等他说话,我凑到那处淤青前,伸手摸了摸。约莫是才从下头吹了凉风上来,指腹寒沁沁的,挨上去时李迟舒不易察觉地轻哼了一声。
他下意识想往后躲,我先一步抬手搂住他后背,问他:“痛不痛?”
李迟舒赶紧说:“其实还――”
那个“好”字还没说出口,我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李迟舒颤颤吸了口气,彻底僵在原地。
一秒过后,他的手指放开卷起的衣角,无所适从地挨在我的眉骨上,欲推不推:“沈……沈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