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乙咬一口?,说:“你先吃,吃不完了再给我。”

“老爷,夫人,你们二位要?去哪儿?要?不要?雇我的骡车?”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子凑上来问。

“福安大街离这儿多远?”韩乙问。

“可远了,有?上十里?路,你们二位走过去少说要?半个时辰。坐我的骡车吧,五十文钱,我把你们送到?。”

韩乙看丹穗一眼,他点头答应了。

骡车上有?遮雨挡风的棚子,丹穗坐上去扒开门帘往外?看,没吃完的蚝烙塞给韩乙解决。

离港口?远了,风里?的鱼腥味淡了,路上行走的人衣着变得整洁,面色也?从蜡黄过渡到?红润。

这是?一座百姓生活安乐的城池,可惜不久后也?会遭战火摧残。丹穗放下门帘,不再左顾右盼地打?量。

到?了福安大街,韩乙扶着丹穗下车,他递六十个铁钱过去,交代说:“多给你十文,你在这儿等着,我们买完东西还?坐你的车回港口?。”

“哎,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韩乙和丹穗先去找当铺,两?个金镯子、一个金簪和两?个玉镯,一共当七百贯钱,韩乙选择兑成七个银锭。

离开前,韩乙问:“掌柜的,你们当铺里?有?书吗?”

“有?,你要?什么?书?”

丹穗扯韩乙,“不买书。”

“潮州蛮荒,估计没几个书肆。你开私塾不能没书,就在这儿买吧。”韩乙低声?说。

当铺里?有?孩童启蒙书,书半新不旧,价钱也?不贵,丹穗挑拣一番,用三贯钱买走三十七本?。

出了当铺,丹穗和韩乙又去书肆一趟,她在书肆转一柱香的功夫,挑十二本?书,买五十支毛笔、一方砚台、七个墨条和一箱宣纸。

“墨条和砚台买少了吧?难不成砸碎分给学生?”韩乙问。

“我自己用的,我打?算自己写书编书。”算术方面的书籍太贵了,也?不如她看过的全面,丹穗打?算闲下来了自己编写。

笔墨纸砚搬上骡车,丹穗留下看着,韩乙去粮铺买粮食。

“丹穗。”一个男人从骡车后方走出来。

丹穗忙朝粮铺看去,韩乙还?没出来,她看向杜甲,连忙赶人:“你快走吧,韩乙看见你又要?不高兴。”

杜甲没动,他是?在当铺里?看见她和韩乙,眼下来找她是?特意避开韩乙的。

“你们不打?算住在福州吧?要?去哪儿?”他问,手上则是?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布兜,说:“拿着。”

“什么?东西?”丹穗不接。

杜甲瞥见韩乙扛着粮袋出来了,见他拔步跑来,他把布袋撂给丹穗,一转身跑远了。

等韩乙跑过来,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

“他……”韩乙不知道怎么?问。

丹穗把布兜里?的东西给他看,她刚刚当掉的首饰又回到?她手上。

“他问我们是?不是?打?算住在福州,还?是?打?算去哪儿,我没跟他说。”她说。

韩乙咬牙暗骂一声?,说:“不管他,上车,我们走。”

韩乙没进骡车,他跟车夫坐在车驾上,路上看了一路,都没能看见杜甲的影子。

“该死的,他迟早把自己的命玩完。”他气急败坏地骂。

回到?船上,人已经到?齐了,韩乙站在船尾扫视港口?的一张张脸,没有?他想见的人。

“扬帆吧。”他说。

楼船离开福州,继续南下。

船在海上又行一个月,在临近四月的时候,韩乙他们抵达气候潮热的潮州。

“韩兄弟,我们就此别过,往后有?缘再见。”陆定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