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短了,没个孩子?”李黎看向丹穗的肚腹, 冬天穿的厚看不出有没有生育的痕迹。

“等安定下来就?生。”丹穗回答。

李黎“哦”一声,她又说:“你今天怎么没去送他?他们这趟出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今天去送我?男人,恨不得把他从船上拽下来。”

丹穗沉默几瞬,说:“送不送他都要走的,我?去哭一场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李黎瞥她两眼,心?里觉得这人太过冷情,她有一瞬间起了怀疑,怀疑丹穗是?不是?被姓韩的刀客强掳来的,她不喜他,所以不关心?他的生死。

有了这个猜测,李黎越想越觉得确有其事,尤其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她见丹穗如无事人一般,每日雷打不动的在村里跑步,甚至还从村里拖回一个练武的木头人竖在院子里,时不时在木头人身上劈来踢去,天天疼得嗷嗷叫,比打鸣的小公鸡叫声还嘹亮。

完全看不出她有过担忧害怕的情绪。

离了韩乙,丹穗在努力地让自?己强健起来,她依赖韩乙,但?心?底始终存着一个念头自?己要变得有用。一是?为离开韩乙做准备,如果他遭遇不测或是?日后他抛弃她,她能继续活下去;二是?为了不让韩乙厌烦她舍弃她。虽然?他明确说过她不是?他的累赘,但?从人性?角度考虑,无论男女,喜好的都是?于?自?己有益的人,而非事事拖累的人。

面团太软,对丹穗来说,在面团上练手刀已经没多少进益了,在那?晚协助杜甲杀人时她就?发现了,人的脖子比她想象的硬,而手在吃痛时会自?主放缓力度,仅靠心?神控制很有可能出岔子。故而她在渔村里捡到废弃的木偶人便拖了回来,她在木头人身上练手刀,要让手掌习惯疼痛的感觉。

黎明在公鸡打鸣声里来临,日暮在丹穗的跑步声里落下,渔村里的日子平静得无趣,无趣中又夹杂着不安的躁动。

“丹穗,又来跑步了?”

丹穗蓄着气,她不敢说话泄气,便跟这个不知姓名?的婶子抬手挥了下,当做是?打招呼。

她是?突然?搬进这个渔村的,不清楚渔村里人的身份,对江湖上的事不了解,唯一的倚仗也走了,她不想惹出麻烦,也不想被别人的麻烦缠上,更怕被人利用,故而她平日除了外出跑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不怎么跟外人打交道。

路过一个草垛,草垛避风的一方坐着上十个唠嗑的妇人,李黎也在其中,她看见丹穗喊她停下歇一会儿?,“丹穗妹子,再有几日就?要过年了,我?们商量着明天一早去镇上买年货,你也一起去吧。”

丹穗擦擦脸上的汗,她喘着粗气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