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你们,我不会再回来了,你们去留随意。”

“杜甲……”

“黑二,别逼我把你们的行踪透露给胡虏。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杜甲威胁道。

韩乙眼神冷了下来,他盯着他走?向?大门,望着他的背影说:“你今天踏出这道门,我们往后就是死敌,再见到你,我必杀你。”

杜甲脚步顿了一下,他甩上门,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天光里。

小院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夜色迅速降临,丹穗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她看了看院中落寞的背影,没去打扰,她走?进?灶房去烧水。

一瓢接一瓢水倒进?锅里,水声先急后缓,接着是木柴折断的噼啪声,屋顶的烟囱冒出炊烟,柴烟气缓缓笼罩着小小的院落。

韩乙胸中的戾气一点一点压了下去,戾气消失,他也没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颓然地坐在地上,目光在漆黑的大门和泛着火光的灶房之间徘徊。

水烧热了,丹穗走出来说:“洗个澡吧,你往地上一坐,整个院子?都是咸的。”

韩乙撑着地面?站起来,问:“有剩饭吗?我连着好几天都是一天一顿饭。”

丹穗把食肆送来她没顾上吃的晚饭放篦子上蒸一盏茶的功夫,韩乙连菜带饭都给扫进?肚子?里,他拎两桶水走?进杜甲睡的屋洗澡洗头发。

“换洗衣裳放这儿了,我给你新做了两身棉袍,亵衣也是新做的,你试试合不合身。”丹穗把衣裳放床上,她关上门出去给自己煮饭。

疙瘩汤刚煮好,韩乙就披着湿发出来了,他手上还拿着剪子?,往灶前一坐,咵咵开始剪头发。

“我待会儿给你剪。你还吃不吃疙瘩汤?”丹穗问?。

“我自己剪,你先吃。”

丹穗端着碗出去转几圈,疙瘩汤不烫了,她匆匆吞下一碗,撂下碗筷接手剪子?,“我来给你剪,你剪得像狗啃的。”

韩乙:……

丹穗收走?剪子?,她跑回自己睡的屋拿来梳子?和擦头发的布巾,先把男人的头发擦得半干,才着手修剪头发。

韩乙在咔嚓咔嚓的声响里平静下来。

头发修剪完毕,湿发也烤干了,丹穗把他的头发束起来,走?到他身前扒开他的长腿坐下去。

“脸仰起来,我给你刮胡子?。”

韩乙在嘴上摸一把,这半个月吃饭都顾不上,更?别提刮胡子?了,胡须长到半指长,摸着刮手,也不知道她看见的时候嫌不嫌弃。

“我自己来吧。”他说。

“你看得见?我来刮,保准不划破你的俊脸。”丹穗常给施老爷刮胡子?,手艺已经?练出来了。

她拿着剪刀在他脸上刮两下,刀刃不够锋利,她想起杜甲送她的匕首,她回屋拿来匕首给他刮。

韩乙认出匕首,他又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