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肯不肯答应教我,能不能坚持下去是?我的事,你别多操心。”丹穗执着地?说,说罢她又嫌弃道:“你是?不是?也学艺不精,所以?才不肯教我?刚刚打架的时候,你怎么不点他的穴?”

“他穿得像石碾子,肉又敦实,我除非是?撂石头,否则力道不够。”何况都是习武的人,自己身上的死穴都会下意识保护好,也就?丹穗看着是?个?弱女子,邱虎没防备她,才让她逮到机会。

“人被你劈死了,你很厉害,今天你给我帮了大忙。”不管心里怎么想,杜甲嘴上如?实地?夸,他直起身问:“你跟黑二学多久了?”

“半个?月,我这些日?子天天吃面食就?是?因为我天天拿面团练手?,这还?是?我头一次在人身上动手?。”丹穗退两步,她看着瘫软在地?的死人,问:“接下来怎么办?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找来?你要不随我去船上住?”

杜甲思考片刻,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跟邱虎身量差不多,穿着臃肿的棉袄,身形也有些像。

一柱香后,杜甲打开门,在他身后,“邱虎”拎着个?包袱走出来。

“邱先生,慢走,杜某不送了。”杜甲依旧冷声道。

矮壮的身影没吭声,“他”踩着朦胧的月光从小巷中走出去,路上遇到晚归的货郎、追着孩子打的妇人、搂着美妓的官差。

“这儿。”杜甲藏身在暗巷,见人过来,他出声招呼。

矮壮的身影左右看两眼,附近没人,她脚步拖沓地?走进暗巷,剥下身上浸满汗臭味的棉袄棉裤,蹬掉臭烘烘的鞋,她绷着脸打开包袱套上自己的衣裳。

杜甲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劲,他没敢说话。

“走不走?”丹穗不耐烦地?问。

“走,走。”杜甲把地?上散落的衣鞋卷起来装包袱里,他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燃着蜡烛的小院,邱虎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在丹穗扮作邱虎离开之?后,杜甲背着尸体也出门了,他把尸体扔进吴淞江,又赶去约定的地?点等她。

饼子已经冷了,菜油也凝固了,丹穗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她却没食欲。她抬臂在身上闻闻,嫌弃地?“呕”一声,立马烧水准备擦个?澡。

杜甲在屋里给伤口?上药,刺杀蔡提举的时候,他顺手?宰了八个?在镇里欺男霸女的胡虏贼,以?一敌九,胸口?中了一镖,伤口?不大,伤势颇重,一动就?冒血。

伤口?包扎好,他听到灶房里有舀水的声响,片刻后,沉重拖沓的脚步从他门前?路过,他犹豫了几瞬,没有出去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