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意,比她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娘那边你糊弄着,她要问你就说跟我说过了,再问就说不知道。”施三娘帮她想招,“好了,去床上睡吧,我来洗漱。”

翡绿在门外守着,听到开门声,她走上前问:“五奶奶,可要提水上来?”

“嗯,去吧。”施三娘走出门长吁一口气,廊道里每一扇窗都关着,为了挡风还垂着帘子,她觉得憋闷,走上前推开一扇窗,人也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远眺。

前院石园里灯火通明,看样子她爹还没歇下。

宝柱打个哈欠,他靠在墙上昏昏欲睡。

“施老爷还没睡?”

猛不丁听见说话声,宝柱吓得一哆嗦,一睁眼发现人就站在他跟前,他魂不附体地说:“韩大侠,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响。”

韩乙懒得理他,他见议事堂的窗户上映着两个对坐的人影,他大步走进去敲门:“今晚还要我守夜吗?”

“进来。”施老爷头也不抬地说,他落下一个棋子,问:“人送到家了?”

“嗯,看他进门我才回来的。”韩乙朝棋盘上扫一眼,瞥见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颗白色棋子在棋盘上落定。

“会下棋吗?”施老爷问。

“不会。”

“可惜了。”施老爷眯眼盯着棋盘,黑子在他手上盘了又盘,迟迟落不下去。

“大势已去,老爷你无力回天。”丹穗得意地说。

施老爷轻笑一声,手上的棋子滑回棋罐里,他摇头说:“我老了,精力不济,等你大爷回来,让他替我找回场子。”

他大势已去,却非无力回天,他有儿子来接替他执棋的位置。

“韩义士,两天后你跟丹穗陪我去商会一趟,我们坐船过去,那天我要是发病了,你俩一定要带我回到船上,不能让我当众失态。”施老爷说,“当天若是发病的时机不对,让人看出我离开的原因,肯定会有人阻拦,你俩得有充足的借口带走我。”

韩乙皱眉,“什么充足的理由能让你一走就是三四个时辰?不能不去?”

“不能不去。”施老爷回答,“你私下跟丹穗对对词,演练一下。”

丹穗挑眼看他,又不担心她看上刀客了?

“好好琢磨,到时候要是出纰漏了,你可要受罚。”施老爷笑着告诫她,“行了,这两晚不要你们守夜,让管家安排个伺候的人来,夜里无事不会惊扰你们。”

丹穗立马下榻穿鞋,她毫不留恋地离开。

施老爷也不气,他倚在靠枕上,跟韩乙说:“瞧我把她惯的,不知尊卑,换在别人家,早被打死了。”

韩乙下意识反感这句话,想要说什么又没立场,只能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也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