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急,还望你能体谅。”

“姑爷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丹穗不着痕迹地退一步,避开喷在脸上的酒气。

“走吧,我回来还要给施老爷守夜,耽误不得。”韩乙长腿一迈,步履稳健地上船。

贾释道又看丹穗一眼,这才扶着船夫的胳膊登船。

丹穗提着灯笼目送船离岸,却不知船上有道目光目送她袅袅回圜,贾释道摸着下巴意犹未尽地回味,论调教女人,还是他老丈人了得。他模糊记得头一次见丹穗的时候,施老爷带她出门谈生意,那时她一身的傲气,一派天真,在茶桌上卖弄她过目不忘的本事供人取乐却不自知,更傻的是施老爷满眼都是对她的觊觎,她待他却是满心满眼的敬仰,真是傻得可怜又可爱。

后来再见面,施老爷已经得手了,她眼里的天真和敬仰没了,傲气却没消失,只是依旧犯蠢,没名没分地伺候老头子,还替他打理账务。

贾释道亲眼目睹丹穗一点一点转变,旁观她被撕扯掉她幻想中的翅膀,看她摇摇欲坠站在悬崖峭壁上,却挺着她引以为傲的傲骨不肯回头,勾得伪君子打着拯救的旗号想要圈养她,引得真小人想推她一把,却一直犹豫要不要摧毁她。

“龚叔,你留着意,今晚韩大侠还会回来,你记得给他开门。”丹穗跟门房交代。

第10章 不自知 皆为利己

施三娘哼着曲慢悠悠地跨进海棠门,一进门发现下人在拆戏台,她一改餍足的模样,呵斥道:“谁让你们拆的?多事,怎么拆的怎么给我搭起来。”

“你去哪儿了?”朱氏一拍桌子,她拉着脸问:“还搭戏台做什么?你还要请戏班子来?”

“娘,你还没睡啊?”

“你去哪儿了?”

“送你女婿去了。”施三娘无趣地说,她掸掸发皱的前襟,说:“我累了,上楼休息去了。”

“你……”朱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施三娘错眼看一下,她笑一声,施施然朝客厅的右边走去,一扇折页木门后是通往阁楼的楼梯。

“太太,戏台还拆吗?”薛大娘问。

“谁敢拆明儿等着我来拆他骨头。”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薛大娘腰一弯,她不吭声了,这个姑奶奶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真得罪了她,她可不看你是谁的人,丝毫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