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常念心想,和谢拾安做朋友,真是难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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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台风也要来了,因此室外训练全部取消,集训队员们也难得有了一个空闲的下午。

雨水唰唰砸在玻璃上,窗外的树影摇晃着。

乔语初一回到宿舍就去洗澡了,跑了一个3000米还真有些累,谢拾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乔语初回来了,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响没多一会,又停了。

“我吵到你了吗?”乔语初问。

谢拾安睁开眼:“没,我没睡着。”

既然她没睡,宿舍里又只有她们两个人,乔语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是你背着简常念跑回来的啊?”

谢拾安淡淡道:“没必要。”

“拾安……”乔语初停下了手里的吹风机,叫了她一声。

“多个朋友不好吗?”

谢拾安除了在羽毛球技术上比较高傲之外,其实生活里还算和气,如果说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分成外冷内热和外热内冷的话,那么她就是第三种,谁也不爱型,和气归和气,其实压根不上心。

这些年除了她和橙汁儿之外,可以真正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几乎没有。

乔语初有时候就会想,如果她离开了羽毛球队的话,谢拾安该怎么办呢?

空气寂静了一两秒,然后就听见谢拾安道。

“没必要。”

乔语初有点生气了。

“可你那天和她打完比赛,还去问橙汁儿她是谁了啊,拾安,你对她有兴趣。”

谢拾安抿紧了唇角,偏头看着她。

“乔语初,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再去管别人,今天这种情况……”

乔语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是在说我多管闲事?谢拾安,那么大个人躺地下,你能当做没看见一样吗?我要是不多管闲事的话,你今天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谢拾安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掉了。

从小到大,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样的眼神了,因为乔语初总是会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把人从摩托车轮底下抱出来的场景。

那样有点惊惶,有点委屈,又强撑起来的坚强,在一个六岁孩子的眼神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乔语初起身,向她走去。

“那个,拾安……”

谢拾安翻了个身,把被子蒙过脸。

“我睡觉了。”

乔语初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接通了电话,边爬上床边说。

“我没事儿,老队员了,您甭担心我。”

“什么?相亲?我哪有那个时间啊?”

“让我爸注意身体……”

谢拾安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也亮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爸:有一万块钱没?

谢拾安没理,刚准备把手机放下,又弹了几条短信过来。

“问你话呢?你是死人吗?半个月不回信息。”

她扯了扯唇角,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里,退出来的时候在短信界面看到了另一个联系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妈:你妹妹办十周岁生日宴,你叔叔想邀请你也参加,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趟吧。

乔语初一边和父母通着电话,听见下铺有动静,她偏头一看,谢拾安从床上下来了。

“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