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常念关掉水龙头,拿毛巾擦了擦脸,转身向储物柜走去,拉开柜子的门,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笑得开怀的中年人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孩子,大一点满脸不高兴拽得二五八万的是谢拾安,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那个,则是她。

简常念拿出照片,笑了笑,眼神有些怀念,把照片轻轻地放入了上衣贴身的口袋里。

“嘎吱”一声轻响,更衣室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比赛要开始了。”

简常念以为是工作人员来催促她的,谁知道谢拾安亲自来了。

柜门还大开着,谢拾安又不瞎,当然也看见了她把那张照片放进口袋里。

她无论去哪儿比赛,都会带着老严。

谢拾安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不等她再开口,简常念麻利地就把柜门合上了,动作有些急,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但此刻谢拾安的注意力都在比赛上,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就算留意到了多半也会以为她是紧张的。

果不其然。

谢拾安开口了:“不用太紧张,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好了。”

简常念一边搭话,一边从硕大的背包里掏出了球拍,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你知道你和老严最像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谢拾安挑眉。

“啰嗦。”

“……”

喜怒不形于色的主教练疯狂做着面部表情管理。

简常念扑哧一笑,背上背包起身:“走吧,谢指导,比赛去。”

谢拾安被推着往前走,回头却看见她拿了一副旧球拍在手上,这球拍边上有点儿掉漆,虽然不影响发挥,但也不是很美观就是了。

简常念这个级别的运动员,每年不知道多少赞助商抢着想要她用自家公司的产品,但这样一场重大的国际比赛,甚至可以说是她职业生涯里的巅峰之战。

她竟带了一副旧球拍过来,这个人在搞什么名堂,而且这球拍还越看越眼熟,不就是她多年前送给她的那副么。

谢拾安别过脸去:“为什么不用新的?”

简常念笑笑:“嗐,用趁了手呗。”

谢拾安十分想揭穿她的骗局,她们做过上千甚至上万场训练,模拟各种赛时的突发状况,包括使用各种各样的球拍。

她无论用什么样的球拍都能稳定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才有资格站在这里。

在这样一场关键的比赛里,她拿一副旧球拍出来,只能说明这球拍和比赛的意义同样重大。

谢拾安不是不懂,但也只能装作不懂,淡淡道。

“你怎么还留着它?”

“你去美国之后,我一直在用它打球。”

简常念如今站在她旁边,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了,再加上一直揽着自己的肩膀走路,谢拾安略一抬头,视线相撞,那人眼里略有些揶揄,目光灼灼,笑得好看。

谢拾安直接给了她一记倒肘,把人撞开:“不就是一副球拍,赢了我再送你一副就是了。”

动作虽然毫不留情,但话却有些温暖。

简常念揉着肚子愁眉苦脸:“哎你等等我啊,那我要是输了怎么办啊?”

“输了?输了就再练四年,全年无休的那种。”

简常念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谢拾安,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言谈间,谢拾安走的很快,她走路的时候大步流星,背挺得很直,个子也不算矮,整个人像一柄干脆、利落的剑,和她这个人的气质一模一样。

这些年来她也变了不少,因为不再打比赛的缘故,慢慢蓄起了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