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尘钰的房子建在村子的最里面,紧紧挨着山脚,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陆尘钰从怀里拿出钥匙开门,进门后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然后才把背篓放在院子里。

从柴房里拿出木盆弄了一盆水,又找了一条汗巾,陆尘钰端着木盆拿着汗巾进了屋。

躺在床上的纪安依旧昏迷不醒,但手里紧紧抓着两条手帕。陆尘钰打湿汗巾给纪安擦了擦脸,很快就露出了白皙清秀的脸蛋,因着用的是冷水,脸蛋冻的有些红。

看着这人变得白净的脸,陆尘钰皱了皱眉,这人长得不像个汉子,但额头确实没有双儿独有的红痕,手里却紧紧攥着帕子。

出于某种担忧,陆尘钰只给纪安擦完脸就端着水盆出去了,顺手关上了屋门。将木盆里的水泼在墙边,汗巾挂好。

陆尘钰重新背上背篓,再次锁上院门。他本来打算直接去镇上,半路遇到了这人才又回去了一趟,现在得赶紧去镇上。

柳青镇上很是热闹。

扛着一垛冰糖葫芦叫卖的小贩,挑着货物走街串巷的货郎,支着摊子买吃食的……

陆尘钰直接朝这自己常去的福满楼,他并不把打到的猎物自己在街边贩卖,而是直接卖给了福满楼,他家给的价钱公道,自己也不用费力气。

快走到福满楼的时候,陆尘钰一拐走进了一个巷子,再往里面走一走就是福满楼的后厨。

听到陆尘钰来了,老陈从后厨走了出来,看见站在路边的陆尘钰和他脚边的背篓。

“这次只有六只兔子和四只山鸡,都还活着。”陆尘钰看见老陈出来便开口说道。

老陈走到背篓旁边,看了一下里面,兔子和山鸡都挺肥的,不由得点了点头。

“成,下次猎到好东西一定要送过来。”说着,老陈从袖子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老价格,一只兔子四十文,一只鸡三十文,一共三百六十文。”

陆尘钰接过铜板直接放进了钱袋里。

结清账后,老陈喊人把东西提进去,陆尘钰和老陈说了一句后就离开了。

离开福满楼后,陆尘钰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买了一些盐醋,山里的已经见底了,这也是陆尘钰下山的一个重要原因。

把买好的盐醋放进背篓里,陆尘钰向村子的方向走去,时常会看见有汉子推着满满都是粮食的板车。

陆尘钰是被教他打猎的老猎户收养的。老猎户只有一个儿子,是个药罐子,还没及冠就病逝了。老妻在儿子走后没过几年也郁郁而终,只剩下老猎户一个人孤苦伶仃。

后来老猎户收养了无父无母的陈尘钰,两人一起住在山里,老猎户也把陈瑜当自个儿儿子看。

五年前的深秋,老猎户在山上寿终正寝,陈尘钰一手操办了老猎户的后事,给老猎户披麻戴孝,摔了盆。

陈尘钰依着老猎户的嘱托,把他和老妻葬在了一起,旁边就是他们儿子的墓。

街上见到了卖油酥饼的,陈尘钰过去买了八个。把热腾腾的油酥饼放在背篓里,陆尘钰直接出了镇子回村。

快到村口的时候,陈尘钰转身走了另一条路,走这条路能直接到村后的山脚下,不用见到太多人。

陆尘钰回到家里把盐醋放在了厨房,明天上山直接带上去。板车在山上,这次东西少,背个背篓就够了,不用再推板车。

放好东西,陆尘钰进屋看了看那人,只见纪安依旧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见人还是这样,陆尘钰又探了探纪安的鼻息,还有气。

陆尘钰刚刚拿过油酥饼放在屋里的桌子上,手上还带着油酥饼的香气。

问到味道的纪安动了动指尖,眼皮慢慢挣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