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玉般的额角上,一道细长疤痕赫然在目。

“我与他曾有把定情折扇,他总拿出来说睹物思人。”

她声音平平,却带着刺骨寒意,“可我回京那日,尚不是公主,他逼我给那夫人敬妾室茶。我不肯,他便拿那扇子将我砸得头破血流。”

“这道疤上就是证据。”

众人看向萧时风的目光,顿椒多了几分鄙夷。

“本想顾全些体面,既然有人非要扒开来看,” 辛姝抬手,“把东西抬上来。”

只见下人抬来几口朱漆大箱,箱盖掀开时金光刺目。

她随手捻起一只金镯子,“哐当” 掷在萧时风脚边:“萧府吞了我多少嫁妆,拿黄铜充黄金糊弄我,当本宫不知?”

“这些‘金子’便赏了你,权当休夫的遣散费!”

她顿了顿,声如金石,“从今日起,你萧时风便是我辛姝的弃夫!”

嗤笑声像水纹般在席间漾开,众人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盛京第一个被公主休掉的男人,往后怕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萧时风气得浑身筛糠,面皮涨成猪肝色,破口骂道:“辛姝!你人老珠黄还始乱终弃,抛夫弃子,不得好死!”

“你在外面十年,指不定被多少男人睡过,除了我,谁还肯要你这破鞋!”

“掌嘴!” 辛姝冷喝一声。

侍卫上前左右开弓,“啪”“啪” 两记耳光扇得萧时风眼冒金星。

他还想骂,却被人抓起一把泥巴塞了嘴,只能发出 “呜呜” 的怪响。

此时早有人偷偷打量辛姝。

她虽年近三十,鬓角染了星子白,眼角也有了细纹,肌肤不如深闺贵女细腻,额间还带着伤 可那眉眼间的英气,骨子里的威仪,偏偏叫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那双眸子,冷冽中透着成熟风韵,端的是不怒自威。

有人心思活络起来:公主当众休夫,莫不是想再择良婿?做公主的丈夫虽不能纳妾,可背靠镇国公主这棵大树,仕途岂不是平步青云?

念及此,早有胆大的男子 “噗通” 跪地,声音谄媚:

“公主身边岂能无人伺候?臣愿为公主鞍前马后!”

这头一开,其余人也顾不上脸面了。

“臣与公主年岁相当,又同经风霜,最懂公主心意!此前臣迟迟未娶,原是在等公主啊!求公主给臣一个机会!”

“臣虽年长些,但疼人懂礼,正好新丧了妻室,定能把公主伺候周全!”

“若蒙公主垂青,莫说公主养面首,便是要臣做什么,臣都心甘情愿!”

更有甚者,一脚把自家未及弱冠的儿子踹出来:“我儿生得俊秀,可入公主府当差!”

珠帘后,云衡看得目瞪口呆。

她原以为母亲此举定会引来非议,甚至被言官唾沫淹死,却不想竟成了这般光景。

无数男人争着抢着要做母亲的夫婿。

这便是权力的力量吗?

就在此时,一道沉冽男声自殿外传来:

“娘子!为夫来迟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玄衣男子大步流星而来。

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逸如神,周身气势迫人。

“那是...... 祁王世子洛明川?” 有人倒抽凉气,指尖抖得差点碰翻酒壶。

这名号在北境战场上如雷贯耳,传闻他十七岁挂帅,杀得蛮夷闻风丧胆,铠甲染血时连乌鸦都不敢近前。

此刻他大步跨到辛姝身侧,众人这才看清他眼角眉梢凝着的郁色,明明是威凌天下的杀神,此刻望着辛姝的眼神却透着几分委屈。

辛姝抬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