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草啐了口,“死丫头,家里都这样了还整天偷懒不干活,兴贵在镇上还等着银子花销呢,吴家有什么不好,进门就能管家,既不催她生孩子还有钱,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么好怎么没别的姑娘肯嫁?饶荷在心里埋怨了一句,前头胡家不是个东西,这个吴家同样不是好的,偏生家里人都像是瞎了眼,只盯着钱看。

“阿荷快进来,把你小侄子的尿布拿出去洗了。”方桃雨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饶荷眉毛顿时耷拉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往方桃雨,也就是之前饶絮住的那间屋子过去,拿了臭烘烘的几块尿布出来。

李家的婚事办得极为热闹,午时吃完饭后一群人按着各自分工洗菜的洗菜淘米的淘米,申时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饶絮起锅烧油,因事前和陈氏对过今日要做的菜肴,六荤六素两个汤,流程步骤饶絮都熟悉得很,有条不紊的在酉时正端上桌。

李迎江和新妇刚好拜堂结束,新妇长相圆润,颊边染了些许胭脂,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可亲,是个十分和善的姑娘,一身红衣和李迎江站在一起登对极了。

饶絮趁着喜庆多喝了几杯酒,她不怎么好杯中之物,但偶尔做菜的时候需要用上水酒也会浅尝一点,这会儿喝多了脑袋就容易晕乎,最后还是被游满背回去的。

李家的亲事结束,紧接着就是旭大伯家,李旭是李邦的大伯父,他妻子杜氏也和饶絮有过来往,尤其是饶絮在李邦的喜筵上帮忙解围后,她就对饶絮改变了看法,寻常见面就有三分笑,偶尔遇上碎嘴的还会帮饶絮骂回去。

眼下她家老二九月二十八成婚,自然也找上饶絮做席,顺便同样和游满订了头肥猪。

只是还没等来旭大伯家的喜事,村里就闹起来了。

饶梅跑了!

起因就是九月中旬的时候,朱媒婆领了个男人去了饶家,逢人便说那是给饶梅相看的男人,说什么毕竟饶梅嫁过一次,虽然当时胡老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清白损了,说不上太好的人家。

男人相看后当场定下亲事,没过两天就送来了聘银彩礼,婚事也就近挑了个好日子,定在十月下旬。

饶梅一开始也没什么反应,饶家人就以为她终于知道好歹了,也不像前段时间那般横眉冷目的对她,只是没想到原来饶梅盘算着大主意。

饶絮震惊得险些一个踉跄,“什么叫跑了?她能跑去哪里?”

游满知道时也不免吃惊,“就是跑了,临走前还去她爷奶爹娘房里翻了一遍,听说能找到的银钱全被拿走了,至于跑去哪里?”他挠了挠头,也有些懵,“不清楚,但村里总归是没找见。”

跑路离开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便需要凭由,要先去村长里正处申请,允许后再上报去郡县官员处审查,批准了之后才会下发凭由,凭由上有持有人的相关信息,名字年龄籍贯,出门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多久回来带有什么东西,凡有一点不明确就都不会下发。

若是没有凭由就随意外出,一旦被官府发现,从上到下都要受罚,至少也会挨上几十杖。

这也是当初饶絮没有选择离开这地方的原因之一。

“她如果真的能跑掉,那也很好。”饶絮想到这里又笑起来,“只怕饶家人正捶胸顿足咒骂连连,在他们眼里最重要的是儿子孙子,再就是银子,孙女是最不重要的,如今最不重要的带走了他们重要的银子,估摸着还会带累他家儿子孙子,真是――”

真是大快人心。

如饶絮所想,饶家人现在是真觉得天塌地陷,饶梅带走的不仅是家里之前攒的银子,还有吴家男人送来的十贯聘银,加起来整整几十贯,如今一文不剩,连被褥都被踩了好几脚。

“真是上辈子的孽障来讨债的!我们哪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