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絮停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满脸沧桑和无奈沉痛的游大胜,“游伯父,与其来找游满,不如您先解决了自家的问题吧。”

“你,你叫我什么?”

饶絮对他这副明显装傻的模样也没了耐心,“不应该这么叫吗?我和游满成亲时他孤家寡人一个,高堂只摆了牌位,并无别的亲友,我叫您一声伯父也是看在大家同村的份上。”

不等他辩驳,饶絮干脆利落的转身,提着裙角追上故意停下来等她的游满。

第二日,潘红莲送来四十文钱。

饶絮站在木梯上给游满递去干稻草,见状忙擦擦手下来,“婶子怎么过来了,这是?”

潘红莲塞给她,“某个丧尽天良的祸害赔你们家母鸡的钱,好好拿着,我还要去下一家。”

“婶子,”饶絮心里明白大半,只是昨天村长把人都带回家之后就没半点消息露出来,她多少有些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潘红莲撇了撇嘴角,朝着山下方向啐了口,“还能怎么回事,就是像陈五说的那样,猪油蒙了心天杀的王八羔子,嫌弃家里的活太累嫌弃给的铜板少了,巴不得让你家游满回头去当老黄牛,所以才尽使些阴招损招来害人。”

“亏得还是个读书人,读的书都钻进狗肚子里去了,怪不得今年考试没中秀才,简直就是老天开了眼,真叫这种人中了,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饶絮听她义愤填膺的骂了半晌,便知道昨儿游成弘没顶得住这“三堂会审”,还大出血,想来以后在村里也不能自诩是读书人摆什么排场高架子了。

“你们且忙吧,我就先走了。”潘红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饶絮掂了掂手里的几十文铜钱,抬头看了眼铺草修缮房梁的游满,忙又去厨房角落里抱出来两捆递上去。

“你明天要去杀猪?”

游满接过干草铺在缝隙处,嗯了声,“这几天都在下雨没开工,不能再懒散下去了,不然咱们家靠什么吃喝。”

饶絮轻笑起来,小心翼翼下了梯子将几十枚铜钱装进荷包里,扯来罩布围着转身就进了厨房烧火,朝着外面大声道:“家里还有端午剩的艾草,一会儿我给你辟辟邪去去晦。”

游满补好缝隙从梯子上跳下来,忍俊不禁道:“好,你后天要去十里村?”

“嗯,怎么了?”

“之前不是说买肉那件事吗?黄雁婶子后来又找过我一回,说没必要像秀才宴那么便宜,少个一两文也行,我一想也可以,就答应了。”

饶絮偏头看他,“那边要多少肉?”

“五斤排骨,十五斤五花,十五斤瘦肉。”游满扯来小木凳在她身边坐下,“五花十四文一斤,排骨七文,瘦肉九文。”

“你这是都少了一文钱呀。”饶絮生着火笑道,“俗话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不亏,能卖出去就行。”

游满也是这么想,趁着这回他还能在十里村那边也能混个眼熟,以后其他家要办席面就算不能最先想到他,至少也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人,而且乡下大多是口口相传,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从别人嘴里听见,生意不就来了吗?

时间一晃来到第三天,天微微亮饶絮就起了身洗漱好,又切碎几张菜叶子和碎米去后院喂鸡,除了被陈五一开始偷走的那只鸡,后面那只又受了惊吓,这几天都没什么精气神,剩下的虽说还好,但也不见下蛋。

饶絮左思右想,都想把母鸡抱去找村里的老人家瞧瞧,后来还是田桂花给她送东西时看了两眼,只说是吓到了需得养一阵子,自然而然就会恢复,不用多操心。

喂完鸡,又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用洗干净的竹筒装好,将昨晚的剩饭菜在锅里热了下,游满那边也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