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吃过了,但要是阿絮你做的,再吃点也成。”

她边说边抬头看炉灶上方挂着的几块肉,已经被烟火熏得黑漆漆,很有些家里腊肉的模样,忍不住道:“阿絮你这法子还真有用,我还以为要被熏坏呢。”

一般要熏腊肉的都是专门用黄土和砖石砌个小灶在后院或是墙角,底下常年都烧着火苗不熄;或者在堂屋里做个火铺出来,中间烧火上面挂肉,周围一圈还能坐人烤火取暖,极为方便,但就是费柴火了些,他们村子里很少有,熏腊肉的也不多,毕竟买来的鲜猪肉没两顿就吃完了,谁能忍住大半年不吃肉就吊在那儿熏烤。

因此刚知道饶絮把肉吊在厨房灶上熏的时候,李香柳还担心了一阵子,生怕熏不好浪费了好东西,他们夫妻也容易生矛盾。

饶絮一笑,将熬煮好的米粥舀出来盛在瓦罐里,又把瓦罐堆在灶门前烘着防止变冷,简单洗了锅后把剩下的半碗鱼倒进去热。

“你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夸我?”

把酸萝卜和白菜切丝的游满也闻声看过来,盯着李香柳的目光似有点点不满,好容易得闲半日就被搅和,他没把人直接轰走已经算是肚量大了。

李香柳摇摇头,“当然不是啦,村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饶絮一头雾水,“什么事?”

宋莹抿抿唇,“今早听人说的,说昨个儿夜里饶梅上吊自杀了,为着胡家的事。”

饶絮手里的锅铲滑落,掉在锅里溅起热汤,她慌乱抬手挡了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边切萝卜丁的游满也在震惊中停下了菜刀。

“你昨天没去看热闹不知道,胡老大的亲娘跑过来要饶家还钱,说当初聘银给了十几贯,如今饶梅回了娘家算怎么回事。两边闹得厉害,你爷奶,”李香柳说着顿了下,看了眼饶絮的脸色,及时改口,“饶家两老去说理也没辙,那边咬死了要么给人要么还钱,十几贯钱谁家轻易拿得出来,饶家不肯给,胡家就说让饶梅改嫁给胡老二,照样是她儿媳妇,聘银就不用还了。”

宋莹昨天在家无聊跑过去看了几眼,正碰上两边谈妥,只剩下饶梅伤心欲绝地抱着饶老头的腿哀求,最后被周兰草拽进屋里。

她看见那一幕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和饶梅并不相熟,甚至只有昨日的匆匆一面,但回家后却不断忆起难以入睡。

李香柳昨天不在家没亲眼看见,但今早听说这件事后同样心神大震,急急忙忙就出了门来找饶絮说道。

“说起来我和她的关系不好,总是看不顺眼,尤其是她和饶荷之前还欺负你。”李香柳说着就垂眸抠起了手指,面上隐隐有些羞愧,喉咙里的话在对上饶絮看过来的目光时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饶絮倒没想那么多,她猜测道:“你是觉得她很可怜所以有些不忍?”

李香柳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如今这样是咎由自取,怪不到旁人,但我听说了之后心里就是憋闷得慌,一口气在心头咽下不去也吐不出来。”她起身拉着饶絮衣袖,小心翼翼道:“阿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软了是非不分?”

饶絮无奈,舀好鱼汤抬头时却瞧见李香柳眼中的忐忑,她心念微动,转身让游满去搬桌子拿碗筷准备吃饭,随后又牵着李香柳坐下。

“怎么会,你觉得她可怜而心生同情说明你心地善良,哪里就是非不分了?你又没有帮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李香柳想说饶家人对饶絮的伤害是实打实的,那几年饶絮过的什么日子她比谁都清楚,而身为饶絮的密友,她如今却去同情饶梅,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饶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却又在转瞬间明白过来,笑了笑。

“香柳,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觉得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