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口饭吃,贵人富户爱用的燕窝鱼翅,怕是她们这辈子也见不到的,更别说动手去做了。”

豪奢门第从不爱用萝卜白菜这些,便是猪肉都见得少,多是牛肉羊肉鹿肉等等,但牛乃农户种田的根本,谁舍得杀了吃肉,鹿又是野味难寻,有些人一辈子都难见到一次,何况是做菜。

邓师傅眉头舒缓,“也是,我不过是偶尔接一次乡下宴席,平常只怕她见我一面都难。”

小徒弟连连点头笑道:“师父说的是,她再厉害也越不过您去,都是野路子罢了。”

饶絮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赶在桌上人吃完前将下一席的菜色炒好,她就揉着手臂去了旁边长凳上休息。

“累着了吧?”庄银心过来轻拍了拍她肩膀。

饶絮转头,“庄奶奶?您坐。”

庄银心摆了摆手,“不坐了,前边马上就要入席了。我过来就是看看你,这个行当不容易,但看你做起来熟练一切都好,我和村长也就放心了。”

饶絮抿着唇笑,“总归是赚两个钱讨口饭吃,也幸好三叔和婶子都不嫌弃我手艺。”

庄银心也笑,“这有什么可嫌弃的,咱村里人什么没吃过,忙起来的时候只求一个弄熟了就成,现如今你有本事又出了头,以后他们也不必特意去其他村或镇上专门请了,倒方便了许多。”

庄银心说了两句,听前面锣声响起,桌上人吃得七七八八,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只有几个稚龄的小孩儿还端着碗筷,游满已经拿着托盘到处收拾残羹剩饭了,她也没多留转身过去了。

但周围或多或少都有人瞧见她过来这一趟,再看今天席上的菜,吃过的人也没说出个不好来,反而频频夹菜点头,筷子下得飞起,最后碗碟里只剩下点残渣汤汁,顿时就明白饶絮的厨艺不说顶好,但也绝对说不上一般。

至少人家和镇上的大师傅共同做菜都没露怯失色。

再有关氏和人的那番话也一传十十传百的露了出去,村里本就有些人对什么命格之说看不上,剩下那些信以为真的也逐渐产生了动摇,开始暗暗思量起来。

这场喜筵结束后,饶絮从田婶那里得了两百文钱,本来是要按照邓师傅的工钱给三百五十文,二人做了同样的事没道理厚此薄彼,但饶絮以两家关系亲近和日后好在村里接活的理由推拒了,田婶拗不过只能答应了。

如饶絮所料,这场婚宴过后,她和游满在村里的风评果然好转许多,再加上饶家游家风波不断,更显得他们这边安生过日子,从前种种指责和评判的话转而落在了那边头上。

只是两人都没心思关注这些,铁匠铺里的杀猪刀打好了,游满交了两钱的尾款,又花了一钱买了猪肉秤,五贯钱用到现在,他手里拢共还剩下一千六百文左右。

他可以在薛平那里买毛猪,能按照最近市场最低的八文钱一斤收,一头不那么肥的猪也大概有一百来斤,大约需要一贯钱左右。

十五赶大集的前一日,游满就有些失眠,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煎饼,惹得本来昏昏欲睡的饶絮也失了困意,仰着脸看他。

“你寅时初(凌晨三点)就要起身,怎么还不睡?”

游满抱着她,将头埋进肩里,闷声:“有些担心明天。”

饶絮轻拍着他后背,“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做生意又不是一次论输赢,我们本来就是生手,就算一开始有些不好也是常理。”

游满虽然对杀猪卖肉的事颇有信心,但承受的压力也不可谓不大,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行不通大不了饿两顿肚子然后继续去卖力气,怎么折腾他也无所谓;但如今有了饶絮有了家,他自然而然就生了胆怯,害怕失败害怕一事无成,害怕拖累她跟着自己过苦日子。明明家里一开始还有些余钱能过下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