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足足给了十五贯的聘银,这还不算别的礼饼喜果猪肉布料,加起来估摸着有二十来贯了,就是从前村长家嫁女儿也没这么多聘礼的。”
饶絮用力揉搓衣角处的脏污,听见这话笑了笑,跟着附和了两句。
朱媒婆意有所指的道:“我可还听说当初这胡老大是预备说过絮娘你的,怎么就又给你堂姐了?别不是他们欺负你一个小姑娘所以糊弄你吧。”
“胡家人和我堂姐互相看中,这是好事,和我有什么相干,您从哪里听见的这些胡言乱语?”饶絮抹了把皂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氏。
朱媒婆讪笑两声,“这不是听你们家的邻居说的吗。”她脸皮厚,吃过的米比饶絮吃过的盐还多,被人直直盯着也不脸红,转瞬就恢复镇定,又道:“不过游满这小子虽说人混账了些,脾气凶悍了些,但本事却有,浑身的力气,也怪不得絮娘你能瞧中了。”
越说越不像话,饶絮的脸色也顷刻间沉了下来。
“伯母做媒做这么多年,难道就学会了这些污糟话吗?怪不得村里人宁愿去镇上请了媒婆来,都不大乐意去找您,从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今儿才算是开眼了!”
朱媒婆脸色蘧然变换,“你这丫头浑说什么,老娘在村里说媒走动的时候只怕还没你呢!你自己做出来的下贱事,难道还说不得了?胡家上门在前,你急匆匆和游满定亲成婚在后,这其中有没有猫腻你们自己心里门清,既做得出就别怕人说!”
“就你们做出的这些烂事,就是想找我说媒提亲,我都不敢答应,怕脏了自己的脸面!”
朱氏嘴里啧啧有声说的越发起劲,仿佛那些事都是她亲眼所见,而非她竖起两只耳朵到处乱打听得来的。
饶絮气极反笑,她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揣测八卦她和游满的婚事仓促,但没说到明面上来,她也不好否认或是反驳,而且八卦闲言本就是人之常情,她自己也会听会和别人说,没道理说到自己身上就跳出来翻脸。
但如今朱氏大剌剌戳到她跟前来,也就怪不得她反击了。
“脸面?”饶絮哼笑,眸光向四周扫了眼,不见什么人,断然斥道:“你还有脸面这个东西吗?现下不是你昧着良心给姑娘说个不三不四的夫婿的时候了,人姑娘家打上门来朝着你的脸面扇了四五个嘴巴子,那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说你也是要脸的?”
“说媒的时候胡乱扯,黑的说成白的,坏的说成好的,便是瘸腿的男人也让你说成了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健全人;来往交托聘银礼单的时候这也抠那也抠,还要坐地起价涨媒人钱,凡是被你看见的就没能全乎留下,哪里像是个人,活像是饿死鬼投胎来祸害咱们村子的。”
饶絮噼哩叭啦不带停的骂了一通,见朱氏脸色青白变换,指着她的手指颤巍巍仿佛下一瞬就能倒下的模样,她心里才算是舒畅了。
“您竟也别来我面前撑什么脸面装什么大义,打量谁不知道谁吗?”饶絮仍旧不停,笑盈盈道:“污糟糟的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便是打了我的脸让我难堪又怎么样,胡家和饶梅的亲事不也照样略过了你,请别人来做媒吗?”
“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儿,实际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饶絮笑容灿烂,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刀刮在朱氏面皮上,混着冬末的河风,她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心里又恨得不行怄得不行,简直想立马上前将饶絮这张面皮撕下来踩几脚。
饶絮眼睛尖,注意到朱氏颤抖的手指和意欲上前的脚步,她撇撇嘴,用力攥着手里的棒槌。
“伯母可要小心些,河边湿滑,我的锤衣棒也不长眼。”
朱氏顿住,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嫁了个一身蛮力的混账就要上天了,饶梅比你好上十倍不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