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道:“这没了亲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得亏是满小子福大命大才捡了这条小命回来,否则按着杨翠芹的做法,也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是啊是啊,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她嫁来的时候满小子也才两岁多,和亲生的也没差了,谁知道居然暗地里这么恶毒,简直是丧尽天良,毒妇啊!”

“亏你们平时还说她人好,还想把闺女说给她老三,到时候真是进了火坑了。”

杨翠芹猛地扑过来去推游满踩在她儿子身上的脚,发髻在推搡中早就散乱下来,这时候她没有半点平日整洁体面的模样,蓬头垢面状似疯魔,一双眼瞪着游满恨不得生吃了他。

听见众人的议论她心里一急,“你们听他胡说!要真是像他说的这样,我怎么不使唤老大,分明是他不仁不孝,在军营里得了银子就想甩开爹娘单过,才给我泼脏水!”

“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要是老天有眼,你就劈死这个辱骂养母殴打亲弟的畜生啊!他说出这种话就是要逼我去死啊!”

杨翠芹拍着大腿在地上滚了两圈撒泼,痛哭流涕,看起来着实可怜!

饶絮在家煮了猪食喂了鸡擦干净堂屋的着桌椅,又把院子里的泥土残渣扫干净,还没歇口气就看见水缸里没水了。

他们家里没打水井,要用水得去村口的水井打,从前她爹还在的时候都是由她爹两三日提一回,后来就换成了大伯小叔的活儿,只是他们嫌累,三五日也不一定能提上两桶,而一旦没水刘秋桂就会指着她骂,说她做饭费水,经历得多了,饶絮便会注意着,一旦发现水少了就会出门去打水。

只是她力气不够,用扁担挑不起两桶,单手又提不动一桶,所以都是半桶半桶的往返,虽然累,但相对于在家里干活,她更喜欢出来打水,路上还能消磨点时间,偷个懒。

饶絮提着半桶水路过游家的时候,看见门前围了一堆人吵吵闹闹的,她也顺势停下擦了两把汗,只是没听清里面究竟在闹什么,只偶尔传出来几句“请村长”、“没良心”的话。

她没好停留太久,万一让人注意到去她爷奶面前碎嘴,免不了要挨一顿臭骂。

“你回来了?”饶梅拿着巴掌大的小镜子照脸,瞥见饶絮时搭了句话,目光落在她脏旧的衣裙上隐隐有些嫌弃,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游家的热闹你见着了没?”

饶絮也习惯了这个堂姐的性子,以前她爹娘还在时二人都要忙里忙外做活,闲下来也能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后来爹娘骤然没了,饶老头夫妻二人又不喜欢她,恨不得立时就把她嫁出去换银钱粮食,最后还是村长听见消息过来压着他们不许,但那之后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推到了她手里,饶梅见了,也同样如此行事。

饶絮初时还哭闹了两回,但四叔四婶明里暗里埋怨嘲讽,爷奶也懒得管,饶梅见状也就更加理直气壮的把活儿都推给她,二人的感情自然就生疏起来。

“看见了,他们家怎么了?”饶絮将水倒进水缸,随口问道。

饶梅哼笑了声,“听说游老二闹着要分家呢,杨婶子不肯,打算请村长来主持公道。”

游老二长得高大凶悍,脾气也蛮,小的时候还和饶梅抢过东西,粗鲁没教养,气得她回家和爹娘告状,结果反被骂了一顿,饶梅心里早恨得不行。之前听说游二被征兵去和蛮族打仗,她还暗暗念了两句,巴不得人没了,谁知道居然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

水缸里先前只剩了一点底,半桶水下去也没见增加多少,饶絮锤了锤腰,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想起方才游家门口的人,眼也不抬的,“哦,那分了吗?”

饶梅一噎,那边闹得正欢,她也就看了个开头,哪里知道后面的事。

她没好气的白了饶絮一眼,只觉得这人干活干傻了,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