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今一滴也不剩。她天还没亮就被刘秋桂赶出门了,眼下正是各家出门干活的时辰,但家里十几口人,没一个起来帮忙做饭的,全等着她回来。

她没回嘴,甚至都没看四婶一眼,默默点火烧水,又去米缸里舀了米淘洗好。

“要死啊!”刘秋桂走过来就看见两三碗大米倒下去,心疼的骂了一句,“日子不过了是不是,大早上喝点稀粥就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人儿能顿顿吃白米饭?”

饶絮抬头,“不是四婶说,爷和大伯四叔,还有文哥他们都要下地,吃不饱干不好吗?”

周兰草嘴角抽抽,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她婆母转头瞪着她,她忙挤了笑出来,“娘,就算我们不吃,小五小六他们汉子总得吃口饱饭吧,不然别说干活没力气,到时候饿瘦了还是您心疼。”

刘秋桂心里不满,但周兰草都已经把她几个大孙子搬了出来,她也不好真让他们饿着,压低了声咒骂两句,她瞥向饶絮,“下手稳着点,既舀了两碗米,菜里就少放点油水。”

她说完话也不等饶絮回答,转身就去了后院鸡窝里摸出来四五个正热乎沾着鸡屎的鸡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秋收刚过去,家里大人小孩都要补油水,家里之前存起来的鸡蛋被消耗得差不多,如今也不过刚攒起来十来个,她放了三个进去,想了想又摸出来一个,进厨房做了碗蒸蛋。

像鸡蛋猪肉糖块这类吃食,刘秋桂是不准饶絮碰的,怕她偷吃也怕手里没轻重浪费了东西,竹篮也放在她和老头子屋中的柜子里,平时都上了锁。

饶絮炒菜的间隙看了眼锅里的蒸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家里饭菜常年没油水,也就过年的时候好些,但分到她碗里也只剩下点肉沫星子,更别说壮劳力才能吃的鸡蛋了,她奶看得比什么都重,除了干活的时候拿出来些,也只有她几个堂兄弟能吃到一星半点。

吃完了饭,饶老爹和几个儿孙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大伯母张秀芝去河边洗衣服,四婶去田里侍弄蔬菜葱苗,饶梅饶荷两姐妹坐在屋檐下嘻嘻说笑,刘秋桂提着篮子从屋里出来,登时挎着张脸。

“不去补衣服绣帕子,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哪家的闺女像你们俩这样!”

饶荷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家里那些琐事都有饶絮,她才不要大冷天的碰凉水洗碗洗锅呢,没得把自己冻着。

刘秋桂骂了两句,又朝着厨房道:“絮娘,赶紧把碗洗了,然后煮猪食喂猪,后院的鸡鸭也记得喂。这几天下雨,山上的木柴都是湿的,你也不用去捡柴火,摘点野菜回来就行,晚上好多个菜。”

她说完还觉得这些活计轻松,有心想要再派些,但一看日头和人约好的时辰快到了,也懒得继续??嗦,快步出了门往隔壁村子去。

饶絮蹲在厨房洗碗,冷冰冰的水很快将她手指冻红,她看了眼刘秋桂的背影,目光又落在她提着的篮子上面,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她奶是个吝啬的,一文钱都恨不得掰开花,谁要是从她手里拿东西,无异于割她的肉,今日出门却穿戴整洁,还用蓝布盖着东西。

村子西边,游家。

“老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杨翠芹抹了抹眼睛,委委屈屈的立在一边,“是,我不是你的亲娘,但你说句凭良心的话,自从我嫁进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一向把你当作我的亲儿子,有什么不是先紧着你们哥俩来。”

“前头服兵役的事,我知道委屈你了,但家里实在没银子,又要出人,你爹年纪大了,总不能送他去死吧?再有你大哥,当时你嫂子还怀着身孕,三儿也还小,只有你年纪最合适,实在是没法子了。”杨翠芹说起来就掉了泪,啜泣起来。

听见动静过来看热闹的邻居,闻言再看向一脸怒气的游满,他生得高大,六尺有余,猿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