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鸣那边也据实以告,他算是虞家的远房亲戚,他爹借着七拐八拐的关系好容易才给他谋到了账房的位置,至于家底,只能说曾经还行,后来为了给他娘治病花得差不多,这两年他爹的身子骨也有些不好,因此说不上多么富裕。

饶絮慢慢思量,再看李香柳那边眼珠子就没从人家身上挪开过,眼里全是层层叠叠的欢喜,分明是情根深种的模样,再看虞景鸣,还算有些稳重,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低头喝了口茶,“我听说虞账房想找个温柔娴静,能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姑娘才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香柳瞪大了眼,在桌子底下死命的拉扯饶絮衣袖,眼色使得都快把眼睛飞出去了,你怎么连这个也说啊?

虞景鸣怔愣,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眼,又猛地在中途停住,微笑了笑:“以前是这么想的。”

饶絮秒懂,那就是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看了看挤眉弄眼的李香柳,手伸到桌底安抚了一下,“上回的事还没认真和虞账房道声谢,平白给你添了麻烦,茶楼的掌柜事后可有说什么?”

“没事,茶楼掌柜只看账本,我算好了账他就不会说什么,而且那天我冲出去还给茶楼挣了一波名声,这几天来喝茶听话本的人也多了些,对茶楼没什么影响。”

饶絮颔首,他有虞家的关系在,想必茶楼掌柜也知道,只要没出大乱子就不会过多干涉。

和虞景鸣聊过,饶絮只能说对这位没太多意见,但和李香柳的亲事是否能成主要还得看李三叔和田婶的意思,虞景鸣大概也是如此想,他和李香柳私底下接触本就不该,如果又在饶絮面前过了明路,再不把事情定下那就是登徒子作风了,见面后不到半月,他就亲自请了媒婆上门,还是当初给游满说亲的贺媒婆。

贺媒婆见到田桂花也笑了笑,语气热络道:“原来还是熟人,田家妹子,我今儿可是有好事要同你说。”

田桂花看了眼院子里编草鞋的闺女,忙给二儿媳小田氏使了眼色让人把李香柳引走,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把贺媒婆迎进来。

“贺大姐,你可不能诓我,什么样的好事竟能劳动你登门?”

“这有一桩好亲事说给你们家柳丫头,可不是好事?”贺媒婆也不客气,坐下后喝了一碗水,施施然道:“我也不是头回在你们村里说媒了,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玩那些虚的。”

她微往前倾了下身,“请我来的是镇上的青年才俊,如今在茶楼里做账房,每月四五钱的工钱,会识字脾气又和善,和你们家柳丫头不是正相配?”

两个儿子的亲事定了后,田桂花便愁闺女的,李香柳被她和李盛宠坏了,脾气耿直不拐弯,说话也直接,很多婆婆都不喜欢这样的儿媳妇,觉得不会为人处事,他们也不愿意李香柳去别人家受委屈,所以看是看了好几家,至今也没合适的定下。

这会儿听贺媒婆说完,田桂花心中就动了下,“不知道对方家里有几口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年岁多大,怎么就忽然想说我们家香柳,可别是哪里有问题吧?”

“他姓虞,家里算上他就三口人,母亲前几年病逝了,还剩个老父和十岁出头的妹子,都是好说话的人。本来前几年就该说亲了,因着守孝耽误了,所以现下二十又三,说起来是比你们柳丫头大了几岁,但也不是说妻亡了要续弦,都是没法子的事。”

“至于怎么看上你们家丫头的,我听他的意思是之前在街上撞见过两回,你们家香柳养得多好啊,他一个愣头青瞧中也不为奇,自个儿心里琢磨了不知多久,这才托他爹上了我那儿。”贺媒婆说得头头是道,“做父母的担心我还不知道吗?要真有问题我敢直接来找你说,那不是砸了我的招牌吗,日后你们村里的人见着我都得扔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