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雁笑了笑,“八字成了一半,剩下那半得等到秋收过后再说,我怕你到时候太忙轮不到好时候,就想着先和你说两声。”

她拢共一儿一女,闺女早几年就出嫁了,这两年家里起早贪黑的种地干活就是在给儿子攒聘礼钱,年初刚攒得差不多了就在请媒婆帮着看,好容易才相中云台村一个姑娘,但接下来两月都不得闲,所以打算把日子往九十月看去,便想着先说好掌勺的,免得到时候十里八村娶媳妇儿嫁闺女的太多,找不到好的。

“两百文就好。”她如今接席早不是这个价了,但乡里乡亲常来往,而且还有大娘婶子们互相帮衬,倒比镇上大户人家做席来得轻松,所以仍是按照一开始的来,没往上涨。

黄雁闻言心头大石落下半截,连连笑道:“那好,我就先同你说好,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家游满留半扇猪肉给席面。”

饶絮自然应下,又略说了两句才把人送走,门一关上她看向游家的方向,也不知他们是想怎么添堵,能说的无非是她至今没孩子的事,但游满现下自己都不耐得说这个,杨氏和游大胜要是找上他,只怕当即就得被连踹三四脚,一把老骨头要成碎骨头。

怕蝉蛹死的快,第二日饶絮李香柳就和游满去了集市,摆好摊子和游满说了去处,饶絮就拿着装了蝉蛹的布袋和李香柳先去了常家把东西交给门房。

“快走吧!”李香柳摸了摸头上的发带,又顺了顺垂在胸前的两绺头发,既害羞又着急,“他做工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饶絮几乎是被她拉着往前面跑,转过两条街穿过人群,来到一处眼熟的茶楼,“他在虞家茶楼做账房?”

李香柳扭过头,“阿絮你来过这里吗?我听他说好像是姓虞,别的就不知道了。”

饶絮叹气,抬手拧了下她脸颊,“你啊,这会儿铺子茶楼都刚开张不久,客人才上门,也不知他有没有时间和咱们说话,你先进去问问,要是有就坐下来好好聊,要是没有,你们见了一面互通消息,我们也可以改日再来。”

李香柳哦哦两声,提着裙子就笑嘻嘻的跨进了茶楼。

饶絮站在不远处的铺子前,目光朝着四处看了看,挨着虞家茶楼的大多是什么胭脂香粉铺首饰铺绸缎庄点心铺等等,好东西数不胜数,她心里忍不住羡慕起来,也不知道她和游满有没有在镇上开铺子的可能?到时候他杀猪也好卖肉也好,都有个自己的场所,不必四处找地方;她也能在门口放上招牌,接镇上县城的席面,定然比现在挣得多。

她想得入神,也就没注意到身后一直盯着她的凶狠目光。

李香柳半天也不见出来,饶絮没事做,索性在附近走了起来,刚巧遇见个货郎挑着东西路过,两个年轻姑娘在看头绳荷包,她也凑过去翻出几块碎花布来。

“还有没有其他颜色的布啊,我还要一些细线。”家里缝衣服的线快没了,饶絮还打算给自己做两身盛夏穿的抹胸,之前买的几尺布都给游满做衣裳了,就剩了点碎的,用不上。

货郎从底下扯出来两块稍大的松花色料子,“就剩这些了,您摸摸这材质就知道不错,我刚拿出来没走两条街就险些卖完了,剩下的都是褐色藏蓝色。”

布料颜色越鲜艳也就越贵,自然也会更受欢迎些,只是有时候因为银钱不得不选择耐脏的布料,饶絮手里拿着的就以蓝褐墨三色最多,夹杂着一两块小的鹅黄桃红。

饶絮摸了摸货郎递来的东西,“多少钱?”

“这两块加起来二十文,加上您要的针线,一共二十四文。”

“太贵了些,布庄的细布一尺也就十文,你这里可没一尺,就要收我十文?”

货郎赔笑:“细布虽说是十文一尺的价,但都是些不大好看的色,要换了大红鹅黄葱绿,只怕十五六文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