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一愣,这才止了声,但看他神色,依旧对李鹤鸣这孟浪行径十分不满。

她见林靖稍安静了些,放开了手,心里却想着要不要请奴仆上门赔礼致歉,好彻底将这事清算过去。

林靖一看她那表情就知她在想什么,他沉声道:“你要敢为此事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我打断你的腿!”

林钰叹气:“你又吓我,除了君王天地,我何时在别人面前折腰,阿兄你也太看不起我。”

她做事向来重礼,林靖瞥她一眼,不太信,却没拆穿,抚了抚袖子问:“不提他了,你今日怎么想起在这儿等我?”

林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方才在一家玉铺里看上了一只簪子,样式新颖,但钱没带够。”

林靖挑了下眉:“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

林钰笑盈盈地看他:“阿兄,陪我去买吧。”

林靖“唔” ? 了声,左右看了一圈,问道:“你的侍女呢?该不会是一人出的门?”

“泽兰去帮我排队买糖糕了。”

林靖听得这话,撩起马车帘往里看了一眼,看见那堆积成山的零嘴,“啧”了一声:“难怪钱不够。”

可林靖上朝也不爱揣钱,钱袋子都没拿,他在身上摸了几把,半粒子儿没摸出来。

林钰见此,些许失望地看着他,林靖无奈地摊手:“没法子,没带。”

两人正说着话,被皇帝拉去议事的林父这时也迟迟从午门里出来了,他缓步行至两人跟前:“你二人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

他一问完,就见自己那一双孝顺的儿女立马齐齐转过头看向他,但那目光只在他脸上停了一瞬,随后往下一挪,盯向了他腰间的钱袋。

林郑清:“……?”

第0005章 (5)胭脂玉

灵云寺位处灵云山上,山坡陡路马车难行,行了半日多才到。

等林钰一行人在寺中安顿好,天边已暗了下来。山间升起薄雾,乌云凝聚顶空,沉甸甸似要压塌这宏伟古朴的寺庙。

林母与林钰未住在同一间屋,泽兰收拾完床铺,出门打水净手时抬头看了眼天,对廊前同样望天的林钰道:“小姐,看样子要下雨了。”

林钰“嗯”了一声,有些担忧道:“若湿了路,这几日便下不了山了。”

但天晴还是降雨不是林钰能左右的,她随林母用了顿寡淡无味的斋饭,便和一群僧人斋客跪坐在殿中听老和尚讲佛。

老和尚法号“净墟”,须眉皆白,看人时眼睛都睁不大开,林钰不晓得他这样的年纪是如何有精力云游四方。

寺内熏着温和的檀香,烛火幽微,伴随着老和尚低缓沙哑的嗓音,极催困。

林钰跪坐殿中,眼角瞥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听着听着就开始歪脑袋,眼皮子粘了米浆似的睁不开,但没一会儿,又被他师兄一把抽正了。

寒凉的秋风涌入殿中,门外雨声渐起,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棂高檐。寺中修行讲“苦心志、劳筋骨”,是以未烧碳火,林钰身体比常人弱些,跪了半个时辰便开始受不住。

她膝下枕着蒲团,却挡不住寒气入体,很快手脚就凉了下来,林母本来是想等老和尚讲完请他帮林钰看骨相,但见林钰脸色不大好,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叫泽兰陪你回房休息,不要强撑。”

林母说着,去握她的手,察觉到一片凉意后,心疼道:“萋萋,回去休息。”

林母的两名侍女就在殿外候着,林钰也不担心她,于是点了点头,没出声打扰殿中听佛的他人,轻声站起身离开了。

殿外没见到泽兰,林母的侍女告诉她泽兰跑回去替她取薄氅了,马上回来。

林钰没等,拿了靠在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