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荼咂了咂嘴，突然睁开眼睛盯着雷特。

红色的眼睛，伤痕布满的脸，再加上嘴角那道恐怖的伤口……雷特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喉咙一滚。

“我……是说……第一指挥官大人，你是什么超级天才？”

舆荼并不在意，他将手里的纸杯递给雷特，

“还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陆醾抬颚示意他去倒。

舆荼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身上的浮躁终于完全平息，他端端正正坐在床边，双手搁在膝盖上。

头顶的白色藤蔓从中间位置弯曲疯狂圈圈，这样看上去，舆荼的头顶好像长了根白色竹蜻蜓。

陆醾眉头一皱：“雷特，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陆醾简单和雷特描绘了舆荼‘发疯’的过程。

再加上清楚感觉到舆荼情绪的变化，雷特眉头皱起，

“我也不能确定，但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厄难星环境的原因。舆荼指挥官觉醒的是钻级藤蔓，他大概，很不适应这种环境，缺水，干燥。”

毕竟藤蔓属于植物系。

雷特说：“植物系能量师都喜欢湿润的环境。不过像舆荼指挥官这样，对水这么敏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植物系钻级能量师。

陆醾黑眸里闪过懊恼：“怪不得他一直强调没有水。给他处理伤口。”

雷特很快拿来消毒工具，还没碰到舆荼，就被他冷脸拒绝了。

舆荼望着陆醾：“让他来。”

陆醾直接从雷特手里接过消毒工具。

消毒水一一擦过舆荼脸上的伤口，就算是点在他嘴边最严重的伤口处时，舆荼最多也只是脸色惨白，一声都未吭。

消毒完毕，陆醾让雷特给舆荼缝合，被舆荼拒了：“不用。”

他抬头看着陆醾，又露出了在特殊审讯室里的表情。

陆醾哂笑一声：“0456，你让雷特给你缝合伤口，再和我提条件。”

舆荼侧了侧头，头顶的白色藤蔓不转了，上下晃了晃，似乎在说‘好的’。

他将侧脸的伤口对向雷特：“你来。”

陆醾退后一步：“给他缝好一点。我可不希望有人乱嚼舌根，说第一指挥官刚到第一监狱，就被我毁了容。”

雷特找出缝合工具：“哟，陆监狱长还怕这个？”

陆醾乜他一眼。

舆荼脸上的伤口，雷特总共缝合二百八十针，最后一针落下，又给舆荼贴上透明愈合贴，他忍不住抬手擦汗。

“老了，太久没做这种精密的工作了。”

第一监狱的重刑犯们，他都对待得很粗糙。

陆醾踢他的皮鞋后跟，无情宣布：“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雷特起身表示：“无情。”

话是这么说，雷特还是老实收拾工具，转身出了医务室，关门的瞬间

陆醾：“帮我反锁房门，谢谢。”

房门响起反锁声，医务室只剩下了陆醾和舆荼两人，他抬手将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低头看向舆荼。

“0456，你想说什么？”

舆荼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水的确让他得到了有效的安抚，可是当陆醾站在他的面前，水的作用，就显得有些不够了。

眼里的渴望放弃隐藏，汹涌澎湃地爆发而出。

“我想要……你。”舆荼轻声问，“可以吗？”

陆醾眸光一深：“为什么是我？”

“……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