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之！”时叙在大雨中叫他的名字，“快走！”

祁衍之笑了笑，朝他挥挥手：“带孩子们离开，我是Alpha，没关系的！”

最后一名学生被推上安全的高地，时叙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祁衍之呢？”他问周围的人，大家纷纷摇头，却又看向他身后。

“祁老师”

时叙想回头看看大家指的方向，却率先听到了一声巨响。

他回头，怔在原地。

一切的呼喊都被淹没在泥石滚落的轰鸣中。

第二十三章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

警察和消防队带着搜救犬赶过来时，孩子们正蜷缩在安全的空地里。

宋南守在旁边，一遍遍检查他们的体温。

盛知夏陪着时叙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救援人员在泥泞中一寸寸搜寻。

“他不会有事的。”盛知夏说，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没过多久，搜救犬在一处山脚的碎石堆旁停下，狂吠起来。

时叙几乎是踉跄着跑过去，却被消防员拦住。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扒开泥石，露出下面那抹熟悉的衣角祁衍之的外套，已经被泥水浸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身体被挖出来时，还保持着一个姿势，手臂弯曲，像是要把什么珍视的东西牢牢护在怀里。

时叙呆呆地看着。

那是一叠被塑封过的信件。

落款，心悦君。

……

祁衍之的葬礼十分简单。

雨下得很大，但青山乡的村民和孩子们都来了。小虎哭得几乎喘不上气。他用竹条编了好多好多花，放在了祁衍之的墓碑上：“祁老师……这个送你……”

盛知夏红着眼眶致辞，宋南则一直站在最后，脸上满是泪痕。

时叙没有哭。

他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盯着墓碑上祁衍之的照片。

那张永远被定格在三十岁的面容，嘴角带着他熟悉的、浅浅的笑意。

盛知夏撑着伞走到他身旁，伞面微微倾斜，为他挡住风雨。

“回去吧。”盛知夏轻声道，“你已经站了很久了。”

时叙没有动，目光依旧落在墓碑上。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回去。”

时叙突然开口说话。

“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是看着他躺在这里，我才发现……”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怀中是祁衍之临死前抱着的那叠信。

盛知夏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

“时叙。”他伸手握住时叙冰冷的手指，“我会等你。”

时叙怔了怔，转头看向他。

“等你从过去走出来，等你愿意接受我。”盛知夏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雨幕中，他的眼神温柔笃定，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时叙的喉咙发紧，半晌才低声道：“这对你不公平。”

盛知夏摇了摇头：“爱情从来不是公平的交易。”

他松开手，将伞彻底倾向时叙那侧，自己却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肩膀。

“时叙，不管等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时叙望着他，雨水模糊了视线。

葬礼早已结束，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墓碑前的白色花束，在雨中微微摇曳。

盛知夏没有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像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山。

雨停了。

时叙看向天空。

青山乡的雨季，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