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夏的目光很认真,没有逼迫,也没有试探,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夜风拂过,带着薄荷的清香。
良久,时叙垂下眼,轻声道:“……好。”
盛知夏笑了,将玻璃罐递给他:“那这只送你了。”
时叙接过,萤火虫的光映在他的掌心,微弱却温暖。
溪水潺潺,萤火点点,夜色温柔得不像话。
三天后,祁衍之提着行李站在青山乡小学的门口。
“祁老师!”小虎第一个发现了他,兴奋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你真的回来啦!”
其他孩子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祁衍之蹲下身,摸了摸小虎的脑袋,目光却越过他们,落在不远处的时叙和盛知夏身上。
时叙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低头和盛知夏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盛知夏微微倾身,手指轻轻拂去时叙肩头的一片落叶,动作熟稔而自然。
祁衍之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一滞。
“祁老师?”小花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不舒服吗?”
他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事。”
孩子们拉着他往学校走,可他的视线始终无法从时叙和盛知夏身上移开。他们站得那样近,肩膀几乎相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他人隔绝在外。
晚饭后,祁衍之终于忍不住,在教师宿舍的走廊拦住了时叙。
“你和盛知夏……”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焦躁,“你们在一起了?”
时叙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祁衍之逼近一步,手指攥紧,“时叙,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知道什么?”时叙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知道你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回头?”
祁衍之呼吸一窒,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不是那样的……”他的声音发颤,“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回来就是为了”
“祁衍之。”时叙冷冷地看着他,“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决定一切,从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接受。”
祁衍之的手颓然松开。
走廊尽头,盛知夏的身影静静伫立,目光平静地看向这边。
时叙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向他,两人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重合。
祁衍之站在原地,山风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冷得刺骨。
第二十章
接下来的几天,祁衍之像一具空壳。
他机械地上课、批改作业,甚至对孩子们的笑闹都反应迟钝。
而时叙和盛知夏之间的默契,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凌迟着他。
晨读时,盛知夏自然地接过时叙手里的教案,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午休时,时叙靠在树下小憩,盛知夏轻轻为他披上外套,动作温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傍晚的溪边,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偶尔传来的低笑声,像针一样刺进祁衍之的耳膜。
他以为自己能忍受,直到易感期突然爆发。
那天傍晚,祁衍之在宿舍里感到一阵燥热,伏特加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踉跄着翻找抑制剂,却发现用完了。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却撞见了刚从溪边回来的时叙。
时叙身上沾着盛知夏的薄荷信息素。
那一瞬间,祁衍之的瞳孔骤缩,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一把扣住时叙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声音嘶哑得可怕:“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