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宋南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绵软,带着细微的颤抖,“你要去哪里?”
祁衍之重重关上后备箱,转身看到宋南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
两个月前,宋南迎来了迟来的分化,并分化成了少有的Omega。
这本是该让祁衍之开心的事,但他现在看到宋南,眼中只有无尽的冷漠。
“让开。”祁衍之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宋南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仰起脸,睫毛上挂着水珠。
“衍之,你别走好不好,这两个月你一直不肯见我……”
祁衍之太阳却突突跳动,他猛地推开宋南,空气瞬间凝固。
宋南脸色惨白地看着他,眼中尽是哀求。
祁衍之无视,他转身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发动了引擎。
宋南看着吉普车扬起的尘土,突然大喊:“他切除腺体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而已”
后半句话被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切断。祁衍之降下车窗,最后看了他一眼。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不顾一切地去爱他。”
第十一章
盛知夏很快融入了山村小学的生活。
他接替时叙教数学和科学,却经常在时叙的语文课上帮忙分发作业;他住在隔壁宿舍,每天早晨都会给时叙烧好热水,放在他的门口。
最让时叙意外的是,盛知夏似乎对每个孩子的家庭情况都了如指掌。
“小虎的父亲在城里打工,所以他特别抵触数学应用题里的‘爸爸’这个词。”
一次家访回来的山路上,盛知夏这样解释。
“我们可以把题目里的角色改成‘村长’试试。”
时叙踩到湿滑的青苔,险些摔倒。
盛知夏迅速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又在确认他站稳后立即松开。
薄荷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却没有任何压迫感。
“你好像很懂教育心理学。”时叙拍掉手上的泥土。
盛知夏笑了笑:“我母亲是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她常说,好老师不仅要教知识,更要学会观察。”
“我赞同这一点。”时叙笑了笑。
“时老师之前在哪里任教?”盛知夏问他。
“海市大学。”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发生了一些事,就辞职了。”
盛知夏没有揭他的伤疤,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话题。
两人走过山路,并肩而行。
周五放学后,盛知夏主动留下来帮时叙整理乡村图书室。
夕阳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本《小王子》缺了好几页。”盛知夏小心地修补着破损的书页,“我下次回城可以带些新书来。”时叙正在登记书目,闻言抬头:“你经常回城?”
“每月一次。”盛知夏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摩挲,“我叔叔在教育局工作,有些捐赠物资需要对接。”他忽然看向时叙,“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时叙摇摇头,却见盛知夏从书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借书卡:“看来孩子们很喜欢你。”卡片上密密麻麻全是借阅记录,最上方写着“时老师推荐”。
图书室陷入舒适的沉默,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远处归鸟的啼叫。
忽然,盛知夏轻声问:“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后山?据说有萤火虫。”
时叙抬头,正对上他温和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简单的邀请。
“好啊。”时叙听见自己说。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掠过盛知夏的侧脸。
时叙注意到他笑起来时,左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