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玠在外面带人找她,也不知道?多久能找到,在这之?前还是得自救。
先把手上的绳子卸掉要?紧。
她向后挪动?,靠近刚才隐藏的细木柴,扬起身子,让背后的手能捡起它,然后跪坐在腿上,耐心地?磨动?绑在手上的绳子。
“铁杵都能磨成针,我就不信,这个破绳子磨不断。”她想。
当夜色降临,雨后的凉风吹入,英娘的期望也一并冷下来。她感受着手腕的勒痛,和手指火辣辣地?磨伤,用手指触摸磋磨处,只有一点点的破损,那小小的挫口似乎在啃咬她的手指,嘲笑她痴心妄想。
她一下子浑身无?力,这具身体很久没有进食,倒不断在消耗。之?前还有个念头支撑着她,但期望落空,她再没有力气驱动?自己,阴冷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省省力气把,没有用的。
你?逃不掉的。
你?终是要?被卖掉,卖给被人为奴,为妾,或者只是作个玩物。
她不寒而栗,一滴泪流下脸庞,她想到自己遇到的种种磨难,为什么每当她以?为,她跨过这道?坎的时候,命运就又把她投入新的彀中?
她苦楚地?闭上双眼,泪珠滚滚滑落,在迷蒙中,她看到一双眼,含着至诚深情,接着,他一整个人都在迷雾中清晰了,微笑着递过一支花瓶簪。
“陈玠!”她在心里喃喃唤道?,眼前的他没有回答,可无?言胜有言,她明白他的意思珍重。
绵绵情意如丝缠绕不止,更多的泪簌簌而下,英娘曾想挥刀割断情丝,却发现自己无?法下手,反而被拉扯着,不断靠近他。可最后还是保持着理智,止步不前。
她后悔了。
后悔没有痛快与他相爱。
后悔因为惧怕不能天长地?久,而没有选择开?始。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不再犹豫,不再惧怕,她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去。
我不能辜负他的殷切嘱咐,我要?回去,我要?好好地?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才觉得,跪坐的姿势,小腿麻痒痒的,于是坐在地?上,把腿伸直。
天色一晚,外面就热闹起来,她倾耳听了一会儿,从喧哗中抓取到“赢”“庄家”等字。
“难道?此处是赌坊?”她寻思道?,“何伟是把我卖给放印子的,可我在赌坊,这放印子的和赌坊的是一伙。”
英娘回头,见?月已?西斜,心中纳闷,后进来那人明明说晚上要?把她送走,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没有行?动?,计划又变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处,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的小腿上,由于长时间坐着不动?,血液流通不畅,此刻感觉仿佛有蚂蚁在皮肤上爬过,痒得让人难以?忍受。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挠一挠,胳膊刚向前一动?,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束缚着,根本无?法触及那片瘙痒之?地?。
一道?灵光闪过,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可以?把捆绑的双手当做圆环,把“圆环”从身后挪到身前,这样她就能摘掉口中塞住的布团,拿下花瓶簪,用簪脚锐利处划断绳子!
英娘突然感到一阵兴奋,迅速调整姿势,重新跪坐下来。尽管双手被捆绑着,她依然努力尝试,使劲儿挣动?,试图拉开?一点距离。然后,她抬起臀部,巧妙地?将双手穿过,幸亏她的身体比较柔韧,最终顺利地?将双手移到了膝盖下方。
她的心充满喜悦,但下一步却没那么容易。她双手尽量往前伸,而腿用力往后缩,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点,就要?到脚踝了!
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她吓一跳,暂停动?作,又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连忙把双手往后退,恢复到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