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我巡夜。”
英娘到云珠家取了马头竹篮,装满连翘,白碧桃,唐棣,黄刺玫。陈玠欲接过来,英娘不肯,说道:
“一个篮子罢了,我可以。让别人看见,堂堂捕头替一个卖花女提篮子,旁人如何说我?”
“英娘姐,还怕别人目光?”
“人言可畏,孰能不惧?”
陈玠只得作罢,他隐隐觉得英娘待他有些疏远,可自从杏花树下交谈后,她跟他就随意了许多。
或许只是我自己的错觉,他想。
到了夜市,英娘就与他告别,他唯恐英娘知道他别有用心,也不好坚持跟着,就调转身子走另外的方向。
一边走,一边思忖着如何设计个巧遇,却巧遇了另外一群人。
“头儿?你怎么在这?”为首的叶捕头惊讶地说,“你今晚不是休息吗?”
“唔,我放心不下,四处看看。”陈玠答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叶捕头纳闷,“只是寻常日子,又不是什么节日。”
“少废话。”
几人沿街巡行,街上虽不及花朝节热闹,倒也络绎不绝。一路走过曹家医药铺、慈溪酒肆、千酥阁等店面,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挑货郎,陈玠看到一男子挑着一篮牡丹,一篮芍药,其中一株粉色芍药大且饱满,花瓣层层叠叠,高贵明艳,不由得想起英娘。
“这花与英娘倒是相称。”他心道,于是上前买下。
叶捕头觉得,他的头儿今晚言行说不出的古怪,现在看着那芍药嘴边还显出温柔的笑,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啊!福至心灵,这是要送给宋娘子的!
他心中暗笑,明明就是,上次还死活不承认。为了保全头儿的面子,在陈玠走过来时,他绷住脸,点头道:“不愧是头儿,真有雅兴!”
几人行至一个茶舍,只听里面说书人正讲道:“话说,这慈溪县内,西市集有一家新开的豆腐店,名叫‘豆香缘’。”
陈玠不禁停住脚步,凝神细听,叶捕头道:“咦?他说的不是宋娘子开的铺子吗?”
陈玠抬手止住他,里面的说书人继续讲到:“店主人乃是一位眉清目秀、秀外慧中的小娘子,别看她年纪尚小,做出的豆腐,嘿,那真是一绝!似玉之白,嫩滑如脂,触之则散,入口即化,豆香浓郁,回味甘美。此等人间至味,愿与诸君共享!”
临窗的两人听后,一人说道:“真有这么好吃吗?”
“内人买过一次,确实细腻,后来又去买了豆酱,回来烧猪头,炖到皮脱肉化,咸滋滋地就着酒,鲜,真是鲜……”说着咽口水,真是说者心馋,听者神往。
“走吧头儿?”叶捕头见陈玠还站定不动,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