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霁顿时了然:“你想借着云深的身份给家里姑娘抬身价。”
“这个?倒是不费什么事情,横竖我这里养两个?小姑娘也?无非就是再添两双筷子罢了。”许云深却依然有些奇怪,“但是,阿月你和宋督公的侄女,难道还?需要借着我来提身份?”
许云深虽然已经是贵为?太后,但是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执掌朝政的本事,身后又无家族撑腰,虽然称不上无权无势任人?宰割,但是许云深更清楚,她?的权势全部来自于站在她?身边的阿月和宋督公。
“并不仅仅是为?了提身份。”沈辂解释道,“居移气,养移体,我想着让两个?女孩子进宫来见见世面,也?学一学富贵人?家的做派。”
许云深情知沈家宋家这两个?女孩子是在流放之地养了十年,听沈辂这般一说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当下只笑道:“这个?容易,我这昭阳宫里要什么没有?你看?着什么时候方便顺路把人?带进宫里来就是。正?好我这里每天琴棋书画学着,你家的两个?女孩子若是有兴趣,我也?正?好有人?陪。”
“那就拜托你了。”沈辂含笑道谢,“也?要麻烦雪霁替我安排。”任雪霁执掌凤印,这宫里多?住进来两个?女孩子,衣食住行都是她?的责任。
“两个?小姑娘而已,有什么麻烦的。”任雪霁摆摆手?,“再说有你和宋督公的面子在,不必我多?说什么,下面人?自然会给办的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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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沈辂在昭阳宫中说说笑笑便商议定?了两个?女孩子入宫小住的事情,而沈府那边的宴席上,气氛却远不比昭阳宫中轻松愉快。
宋令璋小心翼翼地同沈辑和沈轺用?过晚膳,待侍女上前撤了桌子,便也?只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候吩咐。玄衣青年垂眸端坐,虽是不言不语,实则已经打?叠精神,比之当年在先帝身边侍奉时的小心谨慎有过之而无不及。
能说的闲话早已经在餐桌边上便说过了,沈辑看?着宋令璋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平铺直叙开门见山:“君珩,你和阿月都已经是这般年岁了,当年的婚约……你是如何?作想?”
宋令璋虽然在来时便已经料到这次赴宴多?半是要商谈他和沈辂的婚事,却不防沈辑这般直白地问了出来。他微微一怔,下意识抬眼看?向沈辑,却只看?见对方面上是一如既往温润恬淡的神情,分辨不出半分悲喜。
玄衣青年定?了定?心神,索性起身上前两步,屈膝俯身:“我想求娶阿月……不,我愿意入赘沈家。”
一言出,满堂惊。
男方出赘虽然称不上惊世骇俗,但是毕竟也?不是寻常事。这等事情多?见于贫家子,因着没有钱财娶妻,便入赘于女方家中,更名易姓,事若奴仆。历朝历代官宦人?家中令子出赘者屈指可数,仅有的那寥寥几人?也?都是为?了奉承权贵阿谀献媚
而已。
因此,即便是沉稳如沈辑也?没能抑制住面上的惊异之色,下意识便与沈轺对视了一眼。
虽然说以宋沈两家的交情,他们兄妹必然不会苛待折辱宋令璋这一点?想来小师弟自己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即便是如此,赘婿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传扬出去?也?难免会让宋令璋遭受许多?非议。沈家兄妹三人?没有一个?人?起过这样的念头,却不想宋令璋他自己……
即使是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巨变,可是镇南侯府的二公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玄衣青年并没有看?见沈家兄妹的眉眼官司。他垂眸长跪在沈辑面前,俯首深拜于地:“令璋自知身有残缺,不应该生出这般贪心妄念,可是,我不能没有阿月。求您……”
很难,真的很难。哪怕是沈辂一再告诉过他,她?选择了他,可是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