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林不着边际地想起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度是否变低了,毕竟当了几年武馆陪练,从小就作为师兄师弟的人肉沙包,理应更能忍耐。当然兴许也因为是从上高中后就减少了成为人肉沙包的次数,对练中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不会落于下风,反而痛觉变得敏感。
谢煜说:“我带你去医院。”
“这点小伤没必要去医院,而且我身上的血都是,呃,都是别人的。”锦林见他这么坚持,只能向他解释。
而他根本没打算被这么糊弄过去:“这里离我家不远,去我那里处理一下。”
锦林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便有警车鸣笛声响起,听起来声势浩大,至少来了十多辆,应该是陆肖铭报了警。
这里离事发地点并不远,有警车鸣笛声离她所处的位置越来越近,锦林担心自己被人发现异常,便一把拉住谢煜,将他推进了小巷的阴影中。
她警惕地盯着巷口,见警车呼啸着过去,才转过头,发现自己正贴住谢煜站着,她的手还按在他的胸口上。
掌心下的心脏正在有力跳动,锦林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后退。
“不好意思,刚刚没有注意。”她抬起头道歉,谢煜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他沉默了许久,随后轻声道:“你确定要这么回去,经过人流密集的车站?你身上的味道很明显,而且主干道那边监控很多。”
锦林犹豫地看了下外面的状况,上一次陆肖铭死后,仅过了几个小时,警方就已经找到了全部袭击的人。这次她虽然没在他面前露脸,但没有换衣服,又是陆肖铭认识的人,一旦不慎被附近的监控拍到,很可能会陷入麻烦。
毕竟上一次即使作为路过人士报了警,也被关在警察局一夜。
“我知道去我家的一条路没有监控,如果你不介意。”谢煜的声音很柔和,在夜风中莫名带着蛊惑的气息。
最后锦林跟着他,再次走进了谢煜所住的公寓。
谢煜将装着生活用品和菜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从柜子里翻出了跌打药酒和消炎水。
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胳膊给我看看。”
锦林卷起了左边的袖子,胳膊上一片微肿的深紫色淤青,比起第一次被捅了一刀倒完全算不上什么。
谢煜将药酒倒在掌心搓热,然后按在她的手臂上,锦林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挫伤部位,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痛吗?”
“还好。”
“忍不住就告诉我。”他说完稍稍加大了力气,以掌心揉着那片淤青。
锦林身子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紧紧抿着嘴唇,直到习惯了这种疼痛,才开口道:“你不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可以感受到他分明是疑惑的,但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她出现在那里又同人打架的原因。
谢煜已经停止了揉按,灼热的手依然紧握着她的胳膊:“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解释。”
又过了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手指,补充道:“说起来我也很感谢你们对我的事保密。”
他指的是锦林、周沛嘉和舒望都完全没把他作为酒保的事说漏嘴,而她们虽然好奇,却也未曾去打听他离家出走的原委。
锦林放下了袖子,朝他笑了起来:“毕竟被收留了一晚,现在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给我看下你其他地方的伤。”
谢煜大概是对自己活血化瘀的本事很有自信,揉完了胳膊还打算继续,然而那都是腰间和腿的挫伤。
锦林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说着就拿起药酒,往浴室走去,谢煜在沙发上盯着她的背影,右手下意识虚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