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妹瞪大了眼,半晌,是连连点头。

娘俩一合计,觉得这事有点儿谱。

刘美花更是喜上眉稍,不住的拍大腿,心想自己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咋就没往这个上头想呢!

这又是容易累又是蔫的,还吃不下多少饭,可不就像是有了的样儿么!

大景朝的百姓娶妻,是既可娶女子,也可娶男子。

但男郎到底不比女娘,于这怀娃娃一事上要难上不少,像是村里有几户人家,也娶的是男娃儿,那都是进了门,过了少说四五年,才有的身子。

陈小幺嫁到梁家来还没满一年,按理说,还早得很呢。

是以刘美花一开始也没往那个上头想。

但如今一细琢磨,继子和媳妇儿感情还成,梁川那么一个看着就不会疼人的木头疙瘩,成了亲后,竟然也是个能和媳妇儿温存的,这一来二去……陈小幺早早的就怀上了,也不是没可能。

刘美花朝屋里努努嘴,指挥梁小妹,“你给你嫂子倒杯热水进去。”

梁小妹心领神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进了里屋。

刘美花一双吊梢眉吊了起来。

半晌,她把手里正绣的东西平举到眼前看了几眼,不知想到什么,嘴里还哼上了小曲儿了。

结果这曲儿没哼上多久,就听梁小妹在屋里叫她:“娘,你快来瞧瞧,嫂子不舒服!”

刘美花一愣,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赶忙进了里屋。

陈小幺正捂着被子,缩在炕上一角。

十月的天,他白净的额上却覆着薄薄一层细汗,脸红的极不正常。

一看就是生病了。

刘美花两步到了炕边上,伸手一摸陈小幺额头,被烫的一哆嗦。

发了热了。

“幺儿?”刘美花推推他肩膀,“发烧你咋不说?”

陈小幺眼皮掀了掀,看到眼前两个模糊的人影,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只往炕里又蜷了蜷。

他晓得自个儿发热了。

像是……像是又发那病了。

可这病,往前数的几年,都是一年来一回,多了也没有。

头一阵子,他分明已经发过一回了,为啥短短几个月,就又这样了?

陈小幺脑袋转的慢,也想不明白。

过了会儿,他眼皮就又闭上了,往炕里头拱了拱。

这里头有梁川的味。

寻常人有个三病两痛的,也实属正常。

像是梁老汉,右半边胳膊时不时就酸疼,梁小妹打小给老爹熬药都是熬惯了的。

因此,现下陈小幺发了烧了,刘美花倒也还算镇定,先给梁小妹说,“你去灶屋看看,看上回你弟弟风寒在大夫那拿的草药还有没,给你嫂子煎一服。”

梁小妹马上就去了。

刘美花留在里屋,把陈小幺被子各角掖了掖,转悠了一下,寻思着还得拧个冷毛巾什么的来搭着。

正准备出去,忽然觉着陈小幺盖的这被子里怎么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似的,伸手一扯,扯出几件衣服出来。

是梁川的旧袄子。

“袄子塞被里头干啥?”刘美花嘀咕了句,就把袄子往外头扯扯。

扯着扯着,觉得扯不动了。

转头一瞧,陈小幺正紧紧搂着呢,跟搂着个宝贝似的,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瞅着她,甭提多可怜。

看着他这样儿,就是刘美花,也忍不住放轻了声,“你说你搂着川儿这袄子干啥用?”

陈小幺嘴巴张了张,鼻头红红的,声音里透出些委屈来,“我……”

外头梁小妹在叫:“娘,没寻到草药啊!”

刘美花一扭头,心想